间就再次越过河心。

这个时候已经无所谓什么维内塔、帕拉图、地域歧视、门户之见，所有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打输这一仗，谁也活不成。

温特斯同样有仿佛被利刃抵住后背的危机感，所以他就和军衔最低微的下等兵一样，拿起斧拼命活。

唯一让他感到宽慰的事——德退了烧。

卡曼神父守了德一晚，第二天早上德便神奇退了烧。只是因为大量失血，他依然很虚弱，还需要静养。

眼看桥桩距离河对岸已经不到五十米，所有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伴随着震天的声，成吨的泥土夹杂着体碎块飞上了天。

大营就像下了一场泥雨，带血的污泥甚至飞到正在锯木的温特斯的脚边。

温特斯看到：先是一个从南高地逃向大营，随后是两个，最后成群结队的溃兵从山坡跑下来。

就算是督战队也无法阻止这场溃败。

温特斯没说话，他在手心吐了两唾沫，继续埋锯木。

上午，南高地营寨被攻。

下午，蛮子就把大炮推上南高地，轰击大桥。

晚上，杰士卡中校、温特斯、安德烈被召集到军团总部开会。

拉斯洛上校、罗伯特中校及他们手下还活着的百夫长也在。

拉斯洛上校依旧像死一样平静。

罗伯特中校的脸颊被重箭了个对穿，牙齿被打掉三颗，伤用棉线缝着。

他没法说话，对着温特斯点了点。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被剃光发、左臂绑红布的百夫长——是死囚营的军官。

这就是帕拉图军还有一战之力的所有部队。

塞克勒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告知在场所有军官：“夺回南高地堡垒，今天晚上。胜则活，不胜则死。”

……

黑暗之中，蒙塔涅百队已经集结完毕。

借着黯淡的月光，温特斯一个一个看过他的战士。

这里面有他从狼镇带出来的子弟兵，还有黑水镇、圣克镇补充进来的小伙子，还有其他新垦地出身的农夫、佃户。

他能叫出每一个的名字、认出每一个的面庞。

这场战斗、战役乃至战争已经进到决生死的时刻。

温特斯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信任他们，他们也信任他。

温特斯的眼睛发酸，但是泪水在眼眶打转，最后也顽强地没有流淌下来。

“退散吧，黑夜。坠落吧，星辰。”温特斯的脑海中回着一句话，他缓缓念诵：“黎明时分，我们必将得胜！”

寒风拂过每个的衣角，冥河沉默地流淌着。

温特斯第一个走黑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