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队，赫德的散兵游勇没能占到便宜。

就像捕兽一般：六七个赫德劫掠者闯进村子，四面八方锣声一响，便把他们都用标枪扎死或是擒住了。

相比之下，给狼镇造成最多伤害的不是赫德，而是帕拉图。

不久之前，又发下来命令。

米切尔庄园需要缴纳战时不动产税——即按照所拥有的土地的价值缴纳一定比例的税金。

餐前祈祷时，皮埃尔左手握住母亲的手，右手握住妹妹的手，他难过地发现母亲和妹妹的手上都是伤痕

“我回来了。”米切尔先生轻声说：“都给我吧。”

……

同一时刻，海蓝，纳瓦雷府。

紧张的气氛仿佛下一秒就要燃，仆们纷纷躲避，生怕引火烧身。

安娜坐在梳妆台前，低低垂着。

“去修道院？”纳瓦雷夫她捂着心，胸膛剧烈起伏：“你到底发什么疯？”

安娜一句话也不说。

这是纳瓦雷夫最害怕的事，她的长一旦以这幅模样示，就意味着她心意已决。

而她的长一旦心意已决，就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是一个非常死脑筋的丫，她外柔内刚的优点这时反而成为最大问题。

“值得吗？你还这么年轻，值得吗？”

“你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他身上，正是因为你们相处太短。你的是你想象中的他，根本不是现实中他的样子。真实的他会让你失望、厌恶，你明不明白？你会遇到更好的的！”

“不过是一个男，一百个、一万个男也不值得放弃自己！”

沉默的安娜突然开：“那你和爸爸呢？”

纳瓦雷夫呼吸一滞：“我和你们爸爸是例外。而且我们结婚了！而且我们还有你们！而且你爸爸也不会让我去修道院！”

“我是自愿的。”

“你这傻丫！”纳瓦雷夫早已不复平的从容优雅，她高高举起手臂，费了好大力气还是舍不得捆下去：“你怎么这么傻？”

从安娜的脸庞上，纳瓦雷夫总是能看到亡夫的影子。

纳瓦雷夫握着儿的手，几乎是在哀求：“妈妈不你订婚了，也不急着给你找丈夫了，都随你。你不需要去当修，不需要用这个办法。”

安娜的眼角滑下两行泪珠：“我只是想永远地为他祈祷。”

一滴一滴的眼泪从下颌滑落，落在她手上的染血信笺上。

她读了每一个词，她的手抚过每一个字母。

这其实不是信，这是温特斯·蒙塔涅写给的记。

在记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荒原很冷，天空很蓝，我很想你。

但从这朴素单调的记录中，她看到他的笔迹在颤抖，她嗅到信笺上烧焦的味道。

记主逐步从第一称转换为第三称，从旁观者的角度描述一切。

他的神越来越抽离，措辞也越来越冷漠，如同失去了一切感觉。

安娜仿佛在隔着时空触摸温特斯·蒙塔涅的灵魂，看到他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在无尽的黑暗中哭泣。

“他死的时候，是安详的吗？”安娜想要知道答案：“他在天堂吗？”

“因为他不在了，所以他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样子。”安娜啜泣着说：“如果我也忘记他，那这最美好的他就彻底消逝了。”

纳瓦雷夫感觉胸很痛，道理已经讲不清。

她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哀声请求：“安娜，妈妈的心脏很不好，你不要这样刺激妈妈，可以吗？你先冷静一下，以后再慢慢决定，好不好？妈妈现在心脏很疼。”

安娜痛苦地垂下。

纳瓦雷夫愈发焦急，如果愧疚感也没法压垮儿，那她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妈妈！你不要再姐姐了！”凯瑟琳冲进卧室，把安娜抱在怀里：“姐姐想要去修道院住几天，你就让她去住几天。我陪着她去！”

凯瑟琳又请求姐姐：“你想去修道院就去，但别急着发誓院，好吗？我们先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安娜轻轻点。

小姐太太们去修道院暂住，这是很寻常的事。

可以与修们共同祈祷，但不需要发终身愿。

危机暂时解除了。

“好，去吧。”纳瓦雷夫紧绷的神放松下来。

她恨铁不成钢地想：“我的儿，我这么优秀的儿，应该是把男迷得神魂颠倒，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想到这里，纳瓦雷夫气恼地说：“别说那小子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我也不准你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