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抓出来——活见
,死见尸。”
房间内又是一阵安静,安托尼奥摇了摇
:“那些事以后再说,还是先说你吧。”
“还是您出现在铁峰郡更令我吃惊。”温特斯直到现在也无法完全接受,甚至好像在做梦:“第三军团怎么办?与联省的局势缓和了?您……您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
“我不来。”安托尼奥叹了
气:“还有谁能带走你?”
糟糕,温特斯担心的来了。
“你这小子,真是狠心。”安托尼奥责备地看着温特斯:“把你妹妹、把你姨母全都扔在海蓝,你……你让我怎么说你?”
温特斯低着
,没法回答。
他最害怕的终究来了。直到这一刻之前,他还可以用“海蓝一切都好”来自我说服。
但是当养父真的来到他面前,责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办法给出任何回答。
如果安托尼奥说出“跟我回家”。
怎么办?
如果安托尼奥质问“难道帕拉图
比你的家
还重要?”
又该怎么办?
他可能真的会跟养父回维内塔,因为对于温特斯·蒙塔涅而言,没有比家
更重要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但是他又不能离开铁峰郡,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行。
因此直到那一刻到来前,温特斯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选择,他只能期盼养父不要说出那句话。
莫里茨识趣地告退:“稍后我再来拜访。”
温特斯一把拉住中校,他的语速很慢、很艰难:“我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安托尼奥问。
“莫里茨中校可以作证。”温特斯祈求地看着养父,如同自知犯错的幼童:“不是我在自矜自傲,而是事实如此——如果我现在离开,铁峰郡就全完了!”
“一郡之地不会因为一个
的离开而崩溃。”安托尼奥的眼神很严厉:“把铁峰郡还给新垦地军团,他们有能力接手。”
“新垦地军团不会饶恕我的部下,新垦地军团也不会兑现我的承诺。”温特斯执拗地顶了回去:“新垦地军团没法像我做的那样好……他们不是缺乏能力,而是没有办法像我那样做。”
莫里茨叹了
气,认真地对中将说:“蒙塔涅上尉说的话,我在一定程度上认同。”
“还有很多事
,我还没做完。”天平的一边是家
,另一边是战场的累累尸体,温特斯快要被撕碎了:“那些战死的
,他们的遗属还没有得到抚恤。流落荒原的战士们,还没有被赎回来。下铁峰郡被我烧成了白地,中铁峰郡被我砸得
碎……至少应该让他们恢复原来的样子……”
安托尼奥看着儿子:“这不是你的责任。”
“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把他们送上战场,是我送他们去死。我知道他们会死!两翼一定是一场屠杀,我还是把他们放在那里——我知道特尔敦
会杀死他们,我一开始就知道。”内心从未愈合的伤疤被一点点揭开,温特斯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那些
,他们是因为信任我才去打仗,可我做了什么,我把他们的血
喂给了狼……”
安托尼奥想拥抱儿子,但他又没法这样做了。
“不能哭。”安托尼奥说:“如果要走这条路,你就不能哭。”
他沉默很久,缓缓开始讲述:“老元帅给我们讲过一个笑话,他说‘俗语告诫将军,要像
儿子一样
护士兵,士兵才会甘愿为你效死。可是如果将军真的像
儿子一样
护士兵,他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去打仗呢’?”
“那个时候我们都在笑。”安托尼奥也笑了一下,他的思绪逐渐沉浸在回忆中:“你父亲也在笑,我也在笑。”
“可现在呀,孩子。”安托尼奥看着温特斯,眼神中是难以言说的痛苦:“我后悔让你走上这条路了。”
……
与此同时,在遮荫山脉另一侧,帝国的心脏——无虑宫。
胜利的消息已经传回永恒之城,城内的大街小巷都悬挂起彩旗以庆贺胜利。
每条跨街的绳索上都系着十三面三角小旗,代表两年多来帝国军在北境取得的十三次胜利。
各教堂的大钟也一齐敲响十三次,召唤信众们前来瞻望胜利弥撒。
无虑宫的大宴会厅灯火通明、花团锦簇,大大小小的宫廷贵族齐聚于此,为伟大的皇帝陛下献上贺词。
而这些不过是先期的小小庆祝罢了,因为赢得胜利的
还没回到永恒之城,
当将军们带着战利品和俘虏归来时,必将有一场更加宏大、壮美的凯旋式和献俘式。
陛下会驾着四匹白马的华美战车亲临大竞技场,蛮
的战旗、武器和财宝会被掷在他的台阶下。
然后将会是载
史册的无尽盛宴,每个参与其中的
都将收到礼物。
所以不分贵族和平民,永恒之城的所有
都在期盼着一场梦幻般的大凯旋式。
大宴会厅内高奏凯歌,觥筹
错的时候,宴会的主角却独处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
门打开了一条缝。
“陛下。”纳尔齐亚伯爵在门外:“亲王殿下来了。”
不需要皇帝有什么动作,纳尔齐亚伯爵已经理解了陛下的想法。
门完全打开,一个年轻
走进房间。
只看样貌,年轻
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小伙子,高挑、英俊、潇洒,仪态和风度说明他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
不过仅此而已,他的年纪毕竟还小,在胡须代表男子气概的帝国,嘴上没毛办事始终不牢。
但当
们知道青年的父亲是谁、当
们知道青年是帝国的法定继承
时,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
顷刻间就变得神圣而不可侵犯起来。
不过很有趣的是,如果说油画上的老
与画像前的皇帝有九分神似,那么传到年轻
身上就只剩一分了。
们都说,是因为皇后家族的血统太过强大。当然,也有更加
暗的流言在下水道悄悄传播。
门完全地关上,只留父子二
独处。
房间很暗,只点了一盏灯。
年轻的亲王眯起眼睛,却不敢用抬起
正视书桌后的父亲:“陛下。”
“过来。”皇帝开
。
年轻的亲王向前挪了几步。
“到我身边来。”灯影中的
似乎在笑。
亲王有些惊讶,稳稳地走到书桌旁边。
虽然皇帝面对亲王仍旧不苟言笑,但是亲王敏锐察觉到此刻的父亲变得有一点
绪化……一点点。
皇帝站了起来,在他的指挥下,年轻的亲王坐上了皇帝的座位。
不是宝座,加冕的宝座摆在正厅里。
但凡是靠近最高权力的
都知道,无虑宫角落的小办公室里的这把朴素到极点的椅子,才真正代表着执掌帝国的最高权力。
“感觉如何?”皇帝饶有兴致地询问。
年轻的亲王不安地挪动身体:“很硬。”
“的确很硬,很硌
。”皇帝今天似乎谈
高涨,甚至还为儿子解释:“但是如果用软垫的话,久坐就会出汗,很
湿、很不舒服。”
皇帝和颜悦色,儿子却愈发惶恐。
伟大的父亲是儿子最大的阻碍,在年轻的亲王眼中,父亲神
的一面要远远压倒
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