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下辖的分支机构,从程序上来说,这件事必须先取得新垦地军团的同意,我们没有权限直接应允。总而言之,耐心走流程吧,急不得。”
“要是他们真的从军团取得了许可呢?”
“别忘了,热沃丹主教不幸遇难,新任主教还未指派。代理主教是否有资格向军团提出申请?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
德面带微笑:“反正你又不打算彻底解决问题,只要拖时间就好。”
温特斯大笑不止。
德也温厚的笑着,他注视着温特斯,轻声问:“听说你最近有点不太好?”
“哪不太好?”温特斯擦着笑出的眼泪:“我不是挺好吗?”
“说你越来越像莫里茨中校了,成天看不见
。”
“谁说的?”
“梅森学长。下铁峰郡也有传言,说你旧伤复发,快不行了。”
得知有
关心自己,温特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叹了
气:“梅森学长应该是蓄意报复。至于别
,随他们说去吧。”
“我好不容易回一趟热沃丹。”
德提议道:“陪我出去走走?”
温特斯下意识拒绝:“外面太冷,不想动弹。”
德站起身,拿过两
的外套,看着温特斯。
温特斯只能投降:“好啊,就出去走走。不过不能走太远,我最近腿疼——你把我手杖也拿来。”
走出寓所,温特斯才发现
德是有备而来。
因为,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
“知道你腿上有伤。”
德笑着说:“我借了辆马车来。”
“要去哪里?”温特斯苦涩地问:“你不是要把我拉到下铁峰郡去吧?下铁峰郡的流言很严重吗?”
“没有,就是随便转转。”
德催促着温特斯:“上车吧。”
二
坐上马车,
德敲了敲车窗,车夫抽动缰绳,马车粼粼驶向圣乔治河。
马车隔绝了外部的视线,稍微减轻了温特斯的不适感。
冒着青烟的火堆将道路从中间一分为二,行
车马各走一侧,井然有序。
德忽然开
:“这段时间我认真考虑了塞尔维亚蒂将军的建议。”
“哪条建议?”温特斯挑了挑眉:“投靠阿尔帕德的军政府?”
“对。”
“考虑的结果呢?”
“我觉得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阿尔帕德派系是正统的帕拉图军阀,他们不会容纳我们的。”
“能不打仗,还是要争取不打仗。”
德的眼中闪动着光芒:“即使以局部的让步换取我们在铁峰郡所做的事业的合法地位,那也是值得的。”
如果是别
说这些话,温特斯会认为对方害怕了,想要投降。但是
德……温特斯相信
德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
温特斯双手撑着前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德,我真羡慕你,你总是那么坚定,我却……”
“你说错了。”
德的手搭在温特斯的肩上:“没有
知道要往哪走,没有
知道我们死了以后,刻在我们墓碑上的将会是什么。只是因为还有你在,其他
才不用就纠结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塔马斯、
特·夏陵……还有所有你叫的上来、叫不上来的战士们,他们不需要考虑未来如何,他们是依靠对你的信任活下去的。”
温特斯没有说话。
“我时常在想,如果曾经的联省民兵真的了解他们与帝国的力量差距。”
德也有些怅然:“他们还是否有勇气升起‘自由旗’?”
“其他
我不知道。”温特斯吸了吸鼻子:“老元帅是帝国军出身,他肯定了解。”
“那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蚂蚁挑衅雄狮,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温特斯向后靠坐,表
有点微妙:“虽然官方记录没有提到,但我在陆院档案馆看到过一份手札,里面说老元帅参加民兵的过程形同……绑架。”
“谁知道呢?”
到
德开怀大笑:“谁知道呢?”
“是呀。不管初衷如何,行动是做不得假的。”温特斯略有感怀。
“说起历史,我大致总结出这样一条规律。”
德沉吟道:“无论做什么,总是开始的时候
诚团结,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
不卖力。开始的阶段不是困难不存在,而是
主动忽略了困难。”
温特斯默默听着。
“等到取得一些成就,
反而会感到迷茫。因为取得成就的时候,挫折也随之而来。环境略微好转,
神也就懈怠了。更重要的是,盲目的信心渐渐消散,
开始能够客观认识困难。山是那么高,高到只是看一眼就能明白无法逾越。一
、一家、一团体乃至一国,好像没有一个能跳出这道周期律。”
“你是来给我上课的?”温特斯笑了笑:“那你觉得该如何跳出所谓周期律?”
“我也不知道。”
德畅快地说:“但我觉得,怎么想不重要,是否感到畏惧、感到迷茫也不要,重要的是继续往下走。也许内德元帅才是最害怕的那个
,但他要是咬着牙走在最前面。”
“
德。”温特斯艰难地说:“我没有害怕,我只是……”
“看。”
德敲了敲车窗:“圣乔治河到了。”
两座浮桥横跨在枯水期的圣乔治河上,不断有行
和车马往来于两岸。
河面上除了浮桥,还有六艘打桩船正在紧张地运转着,将一根根木桩打进河床。
“那些就是造大桥的打桩船?”
德指着河面:“我在下铁峰郡也听说了,热沃丹要造一座宏伟的石
大桥。”
温特斯看了一眼:“是。”
“那些船在
什么?”
德饶有兴致地问。
“莫罗学长的方案。”温特斯努力解释道:“简单来说,在水里打两圈木桩,在两圈木桩间灌进沙石围成水池似的[围堰]。然后用抽水机围堰里的水抽
,再挖掉河床的淤泥,最后从岩石层开始灌石灰砂浆,桥墩就出来了。”
“什么时候能竣工。”
“顺利的话,明年开春前就能修好桥墩。莫罗学长计划先铺木桥面暂用,等到明年农闲期再拆到木桥面,修石
拱顶。如果计划不出纰漏,后年就能竣工了。”
马车驶上浮桥,
德得以近距离观看修筑桥墩的过程。
只见两套水车一左一右架设在一座已经完工的围堰上,不断将水从围堰中提出。
另有几艘小船载着沙石,划向一座正在修筑的围堰。
“门奈省的胜利桥,修了整整五年,跨度还没有圣乔治河大。”
德评价道:“虽然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就能修好热沃丹大桥,还是令我感觉不可思议。”
“不是我的本事。”温特斯纠正道:“是莫罗学长的本事。”
他叹了
气:“而且现在热沃丹最不缺的就是能劳动的
。”
马车经过浮桥,驶
南岸的“新城”。
成排的低矮板房如同犁出的田垄,平铺在三面城墙围出的平地上。
“呵。”
德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梅森房。”
温特斯也忍不住发笑:“是啊,我真担心哪天梅森学长跑到南岸放一把火。”
为了节约居住空间,梅森房内部没有设置单独的厨房。而是像单身军官寓所似的,几间板房共用一座炉灶。
进了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