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李食记的时候，是柴晏在前，颜雪怀在后。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柴晏时不时侧回去看颜雪怀，似乎总怕她甩下他掉回去。又一次回时，两的目光恰好撞上，柴晏索停下脚步，看着颜雪怀微笑，眼中暖意融融。

颜雪怀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今天的天气有点热。

“怀......颜姑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颜雪怀往路边看去，背着书包的张小平正朝她看过来。

“咦，是小平哥，今天这么早就下学了啊。”

张小平的目光从颜雪怀脸上，移向柴晏，柴晏微微眯起眼睛睨着他。

张小平连忙把眼睛移开，这位公子看着有些不善。

“前些子学堂里停课，明天才正式上课，今天只是去打扫学堂了，所以回来的早些。”

颜雪怀笑容爽朗：“原来是这样啊，明天学堂开课，小平哥加把劲，把前面耽误的课程早补回来。”

张小平的脸颊一点点漫上红霞，“小平哥”这三个字，从颜姑娘嘴里说出来，格外好听。

“其实我在家也一直都在读书......”

颜雪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冲着张小平晃晃拳：“原来如此啊，小平哥真勤奋，加油！”

张小平不明白颜雪怀为何要让他加油，又不是烧菜，为什么要加油呢。

可是张小平没敢问，他腼腆地笑笑：“颜姑娘过奖了，我会努力的。”

我会努力读书，早考取功名，缩短与你的差距。

只是这样一想，张小平便觉得心里像是塞了一小鹿，他连忙低下去，想把自己的那点心思藏起来。

颜雪怀冲他挥挥手：“小平哥去读书吧，我走啦！”

直到颜雪怀走出很远，张小平才敢抬起来，看着远处的两道身影，张小平忽然想到，那个目光不善的少年，是和颜姑娘一起走的。

张小平的时间全都用在读书上，即使来到铺子里，张五嫂也舍不得让他帮忙，他照样是读书。

因此，他不认识柴晏，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见过，会昌街这么热闹，每天来往，见过也有可能，张小平又想起颜雪怀夸他勤奋的话，心中一片清甜，迫不及待地回到铺子里，拉上帘子，也不管外面的喧闹，专心致志读起书来。

颜雪怀和柴晏走到单伯的摊子上，天气渐渐热了，单伯把那几张桌子搬到背荫处，那背荫的地方路边还有一段距离，闹中取静，反倒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刚刚那个酸书生，和你很熟吗？”柴晏问道。

颜雪怀正在剥茶叶蛋，随说道：“他家铺子在我家隔壁，我家刚刚在会昌街开铺子时，他家帮了我们很多忙。”

“你家铺子刚开的时候，有很多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柴晏又问。

颜雪怀也不抬：“是啊，我们初来乍到，又是子，自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多亏有这些街坊。”

“那时我也在，你有事，为何不叫我？”柴晏有些委屈，他算是李食记最早的客了吧，几乎每天都在颜雪怀面前晃悠，颜雪怀却宁可去找街坊帮忙，也不告诉他。

颜雪怀这才抬起来，一脸不解：“你那时很闲吗？”

柴晏想说，我那时闲不闲，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他能反问吗？

不能。

“以后你们若是再有困难，一定要最先通知我。”

颜雪怀看他一眼，哦了一声，又开始剥第二颗茶叶蛋。

柴晏叹了气，在颜香菜眼里，他还比不上一颗茶叶蛋。

“明天珍珠会和你们一起南下，路上的事，周大当家想来早有安排，我可能还要在新京待上几个月，你回到旧京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珍珠，他自会去找帮忙。”

颜雪怀放下茶叶蛋，右手食指顶着左手的手心，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等等，你还让珍珠跟着我？你不觉得没有必要吗？”

柴晏的脸色黯了黯，声音却软了下来：“珍珠已经不是我的了，你不能过河拆桥，到了旧京就把他一脚踢开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上街乞讨，被恶丐和野狗欺负吧，他是孤儿，很可怜的。”

颜雪怀瞪着柴晏，冲他抱抱拳：“阁下信雌黄的功夫真乃炉火纯青，我对阁下的佩服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听阁下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古近风流物，还数阁下！”

柴晏怔了怔，嘴唇抿成一线，后来终于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颜雪怀一脸严肃，冷眼看着笑得毫无仪态的柴晏，她得出一个结论，无论是多帅的，大笑的样子也像傻缺。

她用手指关节敲敲桌子：“喂，笑够了吗？”

柴晏强忍着笑，抱拳还礼：“颜姑娘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令在下茅塞顿开。”

颜雪怀牵牵嘴角，没有理他。

柴晏重又正襟危坐，这一次，却没有了先前的从容，声音幽怨，期期艾艾：“怀姐儿，你就收留珍珠吧，好不好啊，他只活不要工钱，要不我让他以后每天只吃一顿饭，你看行吗？”

柴晏软磨硬泡，颜雪怀也不想再听他唠叨了，只好免为其难地点点：“你把我娘和我当成什么了，哪有不给工钱的，还让他只吃一顿饭，饿着肚子怎么活？”

柴晏大喜，一把抓住颜雪怀放在桌子上的手：“谢谢，谢谢，我替珍珠谢谢......”

说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顺着颜雪怀的目光低去看，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颜雪怀的玉手不肯放开。

他连忙松开手：“我错了。”

颜雪怀声音凉凉：“离我远点。”

柴晏用手抬起椅子，向后平移尺许：“够远了吗？再远我就听不到你说话了。”

颜雪怀瞪他一眼，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柴晏松了气，把刚刚抓过颜雪怀的那只手藏进衣袖。

“小满小时候不受重视，养在宫无识，两年前他是在热孝里坐上那个位子的，当时虽有很多朝臣见过他，但是杜氏心虚，没有行大典，只是登基，当时是孝期，杜氏索暂停早朝，只保留廷议，再后来我爹出兵，他便跟着杜氏逃来新京，在行宫里更是极少能够见到臣子，但是福王和齐慰，以及内阁的几位阁老，都是认识他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听说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变化很大，只要别让他在朝廷重臣面前出现便可，再说，只要你们一咬定他只是寻常孩子，无论是谁，也不敢把那顶大帽子硬扣在他上。”

这一点颜雪怀也想到了，她问过小满，认识几位大臣，小满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来新京后，常见的那十几而已，这和柴晏所说的恰好吻合。

柴晏见她听得认真，难得她有兴趣，索多说一些。

“等我大哥到了之后，便会办他的葬仪，迁都之后，保康帝的皇陵便给耽搁下来，没有继续修建，梓宫至今还停放在护国寺里。我大哥是个务实的，他肯定不会让千里迢迢劳民伤材把空棺材抬回旧京，所以十有八、九会在新京附近寻一处风水宝地做为他的皇陵。”

颜雪怀听得瞠目结舌，她倒是忘了，外面都在说小皇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