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有些震惊的林简，卫忠毕竟是见惯了世面的司宫台大太监，他先是回看了一眼林简，然后低声道：“林相不要说话。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叮嘱完林简之后，他才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香火灰，淡淡的看向享殿门。

“老朽如果不想去呢？”

卫太监面无表：“你应该没有办法从成陵带走老朽罢？”

这里是大周的成陵，先帝安寝的地方！

这里埋着的，是当今天子的亲爹，因此在所有帝陵之中，就数这座成陵防卫最为森严，等闲根本不可能从山下走到享殿来。

而即便这用不知道什么手段，来到了享殿，这会儿也不太可能硬闯山下的禁军关卡，强行从成陵带走卫忠。

除非京畿的禁军死绝了。

因此，卫忠可以笃定，这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偷偷潜山里，绕到享殿来的，如果自己不配合，这根本不可能从这里，把自己带出去。

门那脸上蒙着一块布，看不清长相，不过他看不出有什么慌，只是慢斯条理的开说道。

“小自然没有本事带走卫公公，如果卫公公不同意，小甚至没有办法离开成陵。”

他话里的意思是，他只能进成陵，却没有办法出去，如果想要下山，还要靠卫忠带他下去。

卫太监若有所思的看了这一眼，开问道：“所以，你凭什么能让老朽带你下山？”

这看了卫忠一眼，微笑道：“卫公公，应该是江州士罢？”

“小没有记错的话，卫公公您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在江州却有一个侄儿，您这个侄儿在江州开枝散叶，现在家里也有十几了。”

“这些年，卫公公或多或少照顾了一些江州的家，您的这个侄儿为了感念您的恩德，还把自己的这个儿子，过继到了您这一支，给您续了香火。”

听到这里，卫忠脸上再也看不了之前的从容模样。

这位已经老迈不堪的老太监，默默的看了门这一眼，面无表：“老朽十三四岁便离开江州，几十年也不曾回去过几次，这样也能查的到，真是难为你们了。”

卫太监对着门这呵呵一笑，开道：“老朽在江州，的确有个侄儿，算起来已经二三十年没有见面了，你们现在把他的，送到老朽面前，老朽都不一定能够认得了。”

门的这个汉子，默默的走进了享殿，他先是看了一眼卫忠，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简，微微一笑：“既如此，卫公公便呼唤禁军，进来把小抓了罢。”

“小一之命，能够换到江州卫家十七的命，也算值了。”

听到十七这个数字，卫老瞳孔猛地收缩。

他虽然没有怎么回过江州，但是他的那个侄儿曾经给他写过信，说过他在江州生了几个儿子，儿子又添了孙子……

算上那几个才四五岁的小孙子以及几个媳，江州的卫家，刚刚好是十七个。

卫太监默默回，看了一眼高悬享殿的先帝遗像，又看了看正坐在旁边的林简，长长的吐出了一气。

“罢了，老朽现在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不管你家主公是谁，我与你……走一趟就是。”

这听到卫忠的话之后，也忍不住长松了一气，他连忙对着卫忠低拱手道：“卫公公，成陵下就有马车，您下了山，立刻就能动身……”

“你且在门等一等。”

卫忠淡淡的看了这一眼，开道：“我与故代几句。”

这微微皱眉，低声道：“公公，再等一等，小就要被禁军发现了。”

“你不愿意等，便死在成陵罢。”

卫太监面色冷漠，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这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我等公公片刻。”

等到这走出享殿之后，卫忠才转过来，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简，这位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太监，声音有些沙哑：“林相，到了我这个年纪，立时死了也不算有什么遗憾，但是我在江州的家毕竟无辜，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给害了。”

“因此，我要离开长安一趟。”

林元达大皱眉，开道：“卫公公，要我说，现在就把这给抓了，然后顺着藤蔓摸出他们在长安的同党一网打尽，这样他们消息就传不出去，我们立刻派赶往江州，未必就来不及……”

“公公主事司宫台多年，应该想的明白才是…”

“老朽自然想的明白，但是……”

卫忠长叹了一气，开道：“如今司宫台已经不在我的手上，朝廷里的肯不肯替我这个糟老子费心，尚是未知之数，再说了，命关天，我……”

“我不能冒险。”

老太监低着，对着林简开道：“林相，他们既然要请我过去，说明我这个老宦官还有些用处，最起码在我到他们那里之前，我的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们……”

老太监压低了声音，开道。

“他们住在江州青仁坊…”

他看向林简，目光里已经满是哀求之色：“还请相公……救他们一救。”

林简没有太多犹豫，点道：“卫公公放心，林某自然不会坐实贼，残害我大周子民。”

“有林公这番话，老朽便死而无憾了。”

老太监长长的叹了气，开道：“我走之后，林公便把成陵的事，如实禀报圣就是了。”

他低着，声音沙哑：“我已经卸职多年，到今天还有找我，多半是跟先帝朝的事有关。”

一旁的元达公面色复杂，低声道：“公公，康东平已经蓄势谋逆，并且上书朝廷，询问当年六皇子病之事，我今来这里寻公公，便是为了问清楚当年六皇子的事，如今这个来挟持公公的贼，多半就是范阳的……”

“康东平…六皇子…”

老太监自己嘀咕了两句，然后抬看向林简，微微叹了气，开道：“听林公这么说，我大概明白这件事的因果了，既然康大将军请我过去，那我便过去一趟，至于……”

“至于六皇子的事。”

老太监微微闭目，开道：“老朽答应过先帝，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不管是林公问，还是康大将军问，老朽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说到这里，老太监慢慢站了起来，朝着享殿门走去。

快要走到门的时候，老太监回看了林简一眼，开道：“假如六皇子一事，真的影响到了大周的江山社稷，林公或许可以问一问你那个侄儿。”

“他知道的比我多。”

老太监缓缓迈步离开肃皇帝享殿。

“江州小儿辈，便托付给林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