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玩意。”

泠小岚抿嘴轻笑，柔声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万才道应该就是倒霉，今遇到了无妄兄。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这几年因写一些杂文有了名气，紧张数千年后松了气，这也不无可能。

无妄兄，若是咱们再换个角度考虑。

万才道因写杂书有了名气，接到我们发出去的请柬，这是偶然之事。

那我临时起意，让发请柬的师姐去无妄兄的魔宗，也是偶然之事。

你们今碰上面，其实是偶然之偶然。

若此事有什么算计，那背后算计之，也未免太可怕了些；且那算计之，又图什么呢？”

吴妄笑道：“我也是想到这些，才勉强说服了自己，让你那几位师祖自己做决断……对了仙子，你为何突然想到，要请我过来观礼？”

“自是想让你过来热闹热闹。”

泠小岚轻笑了声，看着夜色中宁静的山谷，笑道：“明说不得，就是我褪下这圣衔的子，自是要请几位朋友一同见证。”

“每次收徒都要有个圣吗？”

“不，是资质，”泠小岚道，“若有资质超过了我，就是新的圣。”

吴妄笑道：“那不用多说了，你还要继续被喊做泠圣。”

“才不要，顶着圣二字，很是疲累呢。”

她面容上露出少许倦色，杏眼中划过一二无奈。

吴妄盯着的她的侧颜看了一阵，心底放心地松了气……

此杏眼非彼杏眼。

自己梦中看到的那双杏眼，跟泠仙子的杏眼，虽大体相近，但实际上并不相同。

嗯？

此杏眼非彼杏眼，此非彼，此非彼……

“小岚你说。”

泠小岚微微怔了下，怎得就这般直接喊名字了，偏偏自己名字又带了个小字，怪、怪亲昵的。

吴妄却是双眼有些直愣，心神已然拉满。

“说什么？”泠小岚轻声问。

“如果这个万才道并非真正万才道……”

吴妄心底划过一道道亮光。

灵台元婴处突然变得漆黑，一条又一条讯息在元婴背后缓缓浮现，宛若树木的一根根枝丫，在不停闪烁，在不断跳动。

偶然事件？

不，不对。

自己前来此地可能是偶然事件，对方遇到自己被识身份可能是偶然事件，但对方前来玄宗，很可能并非偶然事件！

也不对，他如何能做到，让发请柬给自己？

【最棘手的，是十凶殿那些没有凶神血脉，混了各大宗门的细。】

参考泠仙子可做主给自己发来请柬，那泠仙子师父那辈的玄宗门，应该不难做到此事。

假如真是这般，有个最关键的问题解释不清。

【此来玄宗什么？】

灵台处，一条条讯息不断跳跃，吴妄在心底将此前竹林中的画面反复播送。

那个分的道……

长达几千年的记事玉符……

十凶殿对万才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贫道知晓下一批神子何时抵达域！’

第二批神子！

吴妄表无比冷峻，豁然抬看向刚才那只梭子消失的方向，低声道：“泠仙子，你师父有没有在那艘梭子上？”

“应该是在的，”泠小岚道，“怎么了？”

吴妄喉结上下动了动，泠小岚表满是疑惑。

“快去请超凡……快！追上去！

那个万才道可能有问题！他是第一批神子不假，但此刻很可能是别假冒！

我虽然没有任何把握，但你想，上次十凶殿策划抓林祈的行动算是一败涂地，鸣蛇被仁皇阁阁主击退，很可能引起了十凶神对十凶殿的不满。

他们派来第二批神子……今后十凶殿是谁说了算？

是现有的十凶殿高层，还是第二批神子？

这种况下，十凶殿内部极可能有心设计，故意将第二批神子即将抵达域的消息，甚至神子会采用藏于凶兽腹部这种方式，统统告知域高层。

我今来是偶然。

那个万才道今来，绝非偶然，这个万才道还可以用各种方式主动露。

这是借刀杀之计！十凶殿的高层绝非什么善茬！

如果是这样，一切疑点……全解释通了。”

泠小岚脸蛋煞白，立刻就要转身。

吴妄忙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你直接去请超凡出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嗯！”

泠小岚点答应一声，驾着莲台就要朝后山飞驰。

但她刚飞起来，天边云处，一抹火光炸开，宛若烟花般。

师父！

……

百里之外，一处火光闪耀的密林中。

绝天仙子躺在血泊中，肩、双脚之上有着恐怖的爪痕。

一道影提着一名老妪，自侧旁林间慢慢飞来，身形离地三尺，目中带着几分笑意。

他还是万才道的面容，但这面容有些松动，其下藏着一道黑影。

“你刚才，打我打得很过瘾嘛，杂虫。”

黑影冷然说着，右手扣在那老妪顶，老妪身形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其内一缕缕血气飞出，汇黑影右手。

它那断掉的左臂在迅速生长，很快就完好如初。

“想死吗？”

绝天仙子瞠目欲裂，想说话，却被对方扼住咽喉提了起来。

那黑影哈出一气，猩红的舌尖在绝天仙子面前晃动。

“可我偏要让你活下来，让他们怀疑怀疑你这当年的圣，是不是我的内应，这肯定很有趣。

告诉那个无妄子，上次是他赢了，这次是我赢了，下次他还输的话。

三局两胜，我就剥他的皮，抽他的脊。”

正此时，玄宗方向发出两道惊的气息。

黑影随手将绝天仙子扔去一旁，身形化作一团黑雾，自夜风中消散。

两名老妪身影连续闪烁，自空中留下几道残影，却晚了一步的出现在了绝天仙子身旁。

一立刻给她服下丹药，一追向了黑影消失之处。

半个时辰后。

玄宗后山竹屋。

吴妄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绝天仙子，微微吐气。

一旁有老妪突然跌坐在地上，颤声道：“是老身糊涂，老身糊涂，未能听无妄宗主之言，将那贼直接打杀了！”

“出去哭。”

吴妄淡淡地道了句，那老妪愣了下，想说什么又面露惭色，起身走去屋外。

“将你们玄宗宗主请来吧，我有要事相商。”

吴妄看了眼袖中的水晶球，双眼微微眯起，心底浮现出了此前竹林时的形。

那两杯酒，可不只是诈一诈对方那么简单。

本来，这是为了提防仁皇阁最后不，自己得不到这身上的神力，不得已用的一点小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