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体燃点很低，在炎热的夏夜里会自燃，呈现幽幽的蓝光或者绿光。

所以，配合能够“呜呜呜”发声的特制留声机，在特定环境下营造出来的气氛极其渗。

这就是新兵营给新兵练胆时用的设备。

李笠听着外面传来哭喊声，知道是夜袭的齐兵被吓得崩溃、四散奔逃，算是松了一气。

他带着骑兵来救“老王”、“老陈”，其实没有必胜把握，因为兵力不算多，而对手的兵力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一流的。

按说得带“大杀器”，但李笠权衡利弊后，没把火炮带来。

因为炮车一旦经受不住长途跋涉的颠簸出故障，火炮得就地掩埋，防止落敌手。

而即便携带火炮赶到，一旦用了，这个秘密就守不住，事后，朝廷开要，他给还是不给？

不给，基本上等于撕脸，朝廷就会把他和徐州视作威胁，仅次于敌国。

就算只在晚上用，可难防友军派潜伏，看他如何退敌。

所以，李笠把用来给新兵练胆的“装备”带来，若派上用场最好。

若没用的话，再想别的办法顶过一晚，至少能保证“老王”、“老陈”能撤到长社。

。。。。。。

凌晨，齐军大营，大帐里，高洋看着几个灰土脸的将领，一脸怀疑：“有鬼？真的有鬼？”

“是...”将领们木然点。

这种事说出来太丢脸，但不承认又不行：趁夜出击的锐们，在接近梁军营地时，被突然冒出来的鬼怪吓得崩溃，逃了回来。

如今还有三成的兵不知逃到哪里去，估计是迷路了，得天亮才能回来。

高洋盯着这几位身材魁梧的将军，眼皮不停地跳，目光停留在其中一身上。

今夜主动请缨率军夜袭梁营的斛律光，此刻有些郁闷，低着，等着皇帝斥责。

他久经战阵，见过满地死，所以不怕什么妖怪。

奈何野地里的景太过于诡异，那星星点点的幽火，以及让听了心里发毛的凄厉呼声，吓得将士们面色大变，掉就跑。

斛律光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眼见着部下溃散，喊都喊不住，他也只能下令撤退。

撤退之际，将士们跑得狼狈不堪，许多摔伤、撞伤，亦或是相互踩踏，导致许多被踩伤。

敌没见一个，己方反倒伤了大半。

若说是梁兵潜伏在野地里放火、怪叫，怎么想都不可能，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

有鬼。

然而这让斛律光觉得十分诡异：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怎么今晚会见鬼？

“有鬼...”高洋喃喃着，觉得有些疼。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真的有鬼怪冒出来，还是李笠使出的某种伎俩？

可按照将士们所说，这就是鬼怪现世，李笠哪来的法术能做到如此？

若是李笠的法术，他还是么？

帐内一片沉默，站在一旁的唐邕，心中有些惊疑，因为按照几位将军的禀报，他们在野地里，真的见鬼了。

神鬼之说不能不信，但真的遇到了，还是让难以置信。

如果是梁兵装神弄鬼，也不是不可能，但出击的将士有数千，不至于....

难道真的有鬼？

想到这里，唐邕只觉后背发凉。

他忽然发现皇帝看着自己，咳一声：“陛下，或许，这是天意，让陛下就此收手，待得吴贼南逃，便班师回朝...”

“天意...”高洋哼哼着，又看向斛律光等几位将领。

天黑时，正是这几位极力主张夜袭梁营，要让梁军付出惨痛代价。

出去时斗志昂扬，回来时垂丧气....

在大帐等捷报的高洋，等来了“有鬼”的消息，错愕之余，哭笑不得。

看着这些征战多年的将领，听着这些言之凿凿，不知该信还是不信，想骂，也不知该怎么骂。

高洋想了想，叹道：“也罢，看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布置，若是弃了长社南逃，那...就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