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哥儿上镇已经花出去七吊钱了，加上之前二房买了个丫，短短一个月，咱们家就跟放血一样。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之后要是出个什么事啊，手里都宽裕不起来。”

洪氏长吁短叹，心疼自己手里的银子，又埋怨二房脑子发晕买什么丫，弄得手上的现银只剩下几贯，眼看子就要紧。

“能出什么事呢？不上镇，不置业，二才每月还有银钱进账。只要虹哥儿那边能省着些，再存一两年又能送下一个娃去镇上了。”

宋老爷子坐床榻上抽旱烟，想起最近村子里那些恭维的话，心里有些愁绪。

晚饭后他专程问过老二虹哥儿分在什么班，没想到是丁班，也就是末班。

宋二才当年去镇上的学馆进过学，宋老爷子也是知道的，学馆分甲乙丙丁四个阶层，甲子班为首，丁班为末。

宋老爷子有点想不通，那么多夸赞大孙子的文章不错，有慧根，怎么的也能分个丙吧，怎就成了末。

洪氏不知丈夫心所想，听了刚刚那话还有些不满。

“什么叫省着些？即然都送虹哥儿上镇了，自然是紧着他来，将书读好明年下场才有把握。连束脩费那些大都去了，要是再苛刻那点笔墨纸砚，那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家里有读书，洪氏说话也喜欢拟点比喻。

宋老爷子眉一皱：“学习上的事我没说舍不得，吃穿用度能省就省，像上次筵请同窗的事就太过了。”

本来家里就开始紧，这么一弄让觉得宋家好像多有银钱似的，总感觉不好。

洪氏啧嘴：“你就是鼠目寸光，上次那件事才不能随便来。虹哥儿可说了，那些同窗将来说不准就是仕途上的手足兄弟，现在大家还小，一点小恩慧都能当意，等以后仕了，那几杯酒顶什么事儿。”

花的一两银子洪氏感觉很值，宋老爷子却不然。

就私塾里那几个小子，别说仕，有心科考都不错了，要请也不是请那些啊！

知道跟自家婆娘说不通，宋老爷子也懒得解释。

“过去的不提了，总之以后你一碗水端平，省得惹闲话。”

他说着准备上床歇息，还在串铜板的洪氏却是不乐意了，很不悦地噫了声道：“我怎么一碗水没端平了？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家里我不是事事都紧着二房那家。

虹哥儿去学馆难道不应该吗？都快十四了，再不去还考什么科。添哥儿多大？不是还有大把时间，常小娥想得美，买了媳还得送儿子上镇，合着宋添毁了脸，咱们就得像大老爷一样供着。”

“我说你，少说两句成不成？”

宋老爷子的声音里也带着些怒气：“别忘了当初那件事都怨咱们，紧着二房也是咱们作下的孽。”

“那可不对，当年我们也是被蒙骗了，再说了谁能料到会出意外。”洪氏的气势渐渐小了下去：“这么多年二房在家里称王称霸，应该还的不都还了？常小娥没了儿，我的桃儿不也……”

“你还有脸提她？再不闭嘴就给我滚出去。”

宋老爷子怒从心起，掀开被子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洪氏吓了一跳，小声埋怨道：“你凶什么凶。”之后不敢再说话了。

翌，宋家的生活一如既往。

早上吃完饭，宋老爷子带着三个儿子去地里转了一圈，顺便除一除。

宋二才沐休归家的时候，宋三才也会给自己放一天假，难得的一家团聚，只不过现在少了一个宋虹。

洪氏听闻二儿子忙，下午就要走，中午这餐饭食拿了些腊排骨出来炖土豆。

中午的饭是大房母俩在做，宋青没等排骨炖烂就在流水了，她见左右无，拿起锅铲给正在切菜的周氏使眼色。

周氏微微一笑，闻着那香她也馋得紧。

这便是同意了，宋青偷摸着揭开那锅盖，伸铲子进去弄了一点儿汤出来。

“娘，我先试试咸淡。”

宋青说着直咽水，吹了吹便将喝了。

跟大肥比少了点油水，可耐不住香啊！

周氏见儿啧着嘴一脸回味，嗤笑道：“看你那点出息。想吃就夹两块吧，一会上桌能不能上一块可就不好说了。”

“能吃？”

宋青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见周氏点她有些不太相信。

这种事虽然都不是第一次了，可之前偷嘴都是偷两汤，吃点配菜，根本不敢碰。

拿了多少东西，煮出多少菜来，清楚得很。

“说你没出息你还不信了。”

周氏手里拿着碗，夺走铁铲便在锅里挑了起来，没一会就弄出三块排骨。

“娘，一会数了不够怎么办？”

宋青不停地咽水，可是仍然不敢放宽心去吃。

“放心吧，你不会说的。”

周氏已经用手抓起来往嘴里送了，见儿不动，还解释道：“就两块排骨，你还以为是什么贵物什儿？以后这个家都得仰仗你大哥了，咱们吃这点东西你才懒得管。”

几块腊排骨而已，等儿子成了举进士当官做老爷，这点东西到时她拿来喂狗都嫌寒酸。

宋青一听有道理，怎还管得了那么多，见还剩下一块，赶紧抓着往嘴里送。

母俩吃了三块，本以为能解解馋，不想吃完还想吃，无奈又勺了一些汤，挑了两个土豆。

院子里，洪氏巡视菜园子回来，见着灶房里偷吃的两，眉皱得死紧，她真想像以往一样进去吼两句，可想到在镇上读书的大孙了，一气硬是忍了下去。

宋虹如今在镇上读书，明年就要下场，要真有什么造化，以后全家都要靠他，大房偷点儿吃食，算了，当没看见。

洪氏跨着篮子回房去了，耳房那边，王氏悄悄开了门，看了眼灶房那边对着门外啐了一道：“得了好处还占便宜，脸还要不要了？”

王氏小声骂咧，大房母俩在灶房里偷吃，刚刚她在窗下全看在眼中。

“娘，吃。”

三岁的宋欢闻着那香都快要馋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灶房，一下下扯着王氏的衣袖要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