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和一旁的护卫站起身来，仍旧是低着，不敢直视顾泯面容。

“朕要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守着便是。”

顾泯和柳邑进皇城，走出很远，柳邑才敢小声说道：“你说朕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一样唉。”

顾泯无奈。

做君王和做顾泯，自然会是两个。

但做君王的时候，他还是顾泯，这就够了。

走在空无一的皇城里，这里虽然已经打扫过一遍，但是和当年比起来，也还有差距，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君主，只怕是就要想着重建这座皇城了。

只是顾泯并不在意，和柳邑说了几句闲话，最后就来到那边大殿前。

历代南楚国君，便是在那大殿里，将一项项或是利民，或是害民的决策发到南楚各地的。

站在大殿前，顾泯忽然摇了摇。

他对着柳邑轻声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柳邑不知所以，但还是点。

然后顾泯凭空消失。

没过多久，他再度出现，然后一身衣衫就不是之前的白袍了。

而是一件上面用金线绣有金龙的白色帝袍。

柳邑看着他，笑着说道：“真好看。”

……

……

老进郢都之后，便离了马车，只带着那个穷酸读书，一老一少，前后而行，前往崇文楼。

剩下的那些读书，自有安排。

大雪天气，穷酸读书撑着一把已经损不小，又再度缝补的油纸伞，自顾自笑道：“以后就没必要这么节省了吧？”

老把这些言语听得一清二楚，倒是没有扫兴的说些什么即便如今不一样了，也要恪守己身。

这种话说起来，惹烦，况且这个时候了，倒是不用拘于小节。

其实这是实在话，他在学宫的时候，便一直不怎么喜欢守规矩，老一如既往的看法都是一样的，要是学问够大，事能解决，规矩什么的，不讲也没什么。

正是有了老这不拘一格的子，后来学宫才被说成，是千百年来，最为乌烟瘴气的时候。

想到这里，老嘿嘿一笑，“不管怎么说，以后这烂摊子，还得你来收拾。”

穷酸读书不说话，只是苦笑。

那些狂得没边的读书，在学宫可以随心所欲，可是一旦踏足南楚官场，还真要花些时间去收敛子。

穷酸读书哀叹一声,“以后南楚朝堂上，有好光景了。”

老哼唧一声，“什么南楚，以后叫大楚！”

穷酸读书不说话了，倒也没有在心里骂娘。

言语之间，两便来到崇文楼前，崔溥等候多时，看到这个老友，还没等这位老太傅开，老便笑眯眯道：“老家伙，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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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热络，只是这言语就真的难以恭维了。

穷酸读书朝着那边的白粥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大概意思就是，这老家伙说话就这样，你别见怪。

白粥微微点，虽说依着她的年纪，还是不知道这老的身份，但也没往心里去。

崔溥浑浊的眼里有了些生机，看着眼前比他年轻不了多少的老，淡然道：“你都没死，我这把老骨，也不敢死。”

老啧啧笑道：“还这么倔？怎么，当初连续十年败在我嘴下的事，就忘了？”

这话是一点没夸大，学宫和崇文楼每年一次的辩论，当初老主动去崇文楼的那些年，还真是创造过连续十年都夺魁的佳绩，当然了，那十年里，每一次输给他的，就是崔溥这个读书，年轻时候，老便觉得他嘴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家伙就成了崇文楼的楼主，大祁王朝的三公之首，天下读书的领袖。

当时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可是大骂了三天，学宫里有一个算一个，被逮到就要被劈盖脸一顿骂。

两个老家伙的寒暄，没那么复杂，互相问候了对方的父母，也就算是过去了。

老然后指了指身侧的穷酸读书，“这小子叫林运，记着他，以后那帮，就靠他打理了。”

林运赶紧行礼，面对这位昔年的太傅，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管怎么说，现如今对方还是天下读书领袖，而且他的学问，林运是很佩服的。

崔溥笑着点，然后带着两楼，又在那小火炉前坐下。

指着老下的那根板凳，崔溥笑道：“前些子，老夫就是在这个地方和咱们陛下一番谈话定下乾坤的，恰好，你这老家伙坐的位子，就是陛下当时坐的地方。”

老狠狠的看了崔溥一眼，被摆了一道的老赶紧起身，坐到了一旁去。

别看老狂放不羁，但实际上在他心中，他才是最为恪守君臣礼仪的那个。

当年那位陛下，他一直放在心上，直到如今，也没有半点不尊重。

“怎么样老家伙，还能活多久，要不要我下的位子让你坐几年？”

崔溥伸出枯木一样的手，放在火炉上，轻声感慨道：“其实看来看去，也就你这个老家伙，最适合在我之后做这个太傅，不过崇文楼你别想了。”

老啧啧道：“不用说这么多，反正三公之中，你得给我留把椅子，以后我学宫读书有这个能耐，你崇文楼也别压着。”

崔溥挑眉道：“怎么的，你们学宫不去山老林里读书研究学问了？”

老老脸一红，这一点倒是被崔溥说中了，他虽然现在在学宫里，算是辈分最高的那个，但实际上带出这么多读书来，也是因为学宫有了别的想法。

山老林里待了很多年，总要换换味了。

而且几位老夫子之前一番商议，觉得南楚的局势大有可为，要是不出山，以后崇文楼估摸着又该是天下一等的儒教宗门了，那学宫之后，岂不是又要蛰伏多年？

所以这次商定，最开始要老带着南楚籍贯的读书先来，站稳脚跟，而后学宫的那些个先生夫子，再徐徐图之，反正要的就是和崇文楼两分天下。

要让世上的读书都知道，以后读书的圣地，可不止是有崇文楼一处。

“想要一个三公的位子，那可得拿点东西来换。”

崔溥笑眯眯开，“怎么都得再来个金阙境镇镇场子吧？”

老一怔，随即变得正经起来，他狐疑道：“怎么你比我更像个南楚？”

崔溥笑而不语。

老摆摆手，自顾自说道：“那帮老家伙，不得有碗粥喝，一个哪里够，得加！”

崔溥笑道：“那就两个，估摸着多了，也拉不来。”

老一拍大腿，点道：“就这样说定了。”

三言两语，这两位加起来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家伙，就达成了协议。

崔溥这个时候又说道：“不过崇文楼会让出一个名额来，你们这帮，最后谁能够，还得陛下决断。”

老轻声道：“我自然知道。”

崔溥点点，凝重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许多，他之后和老说了些闲话，这才问道：“说真的，老东西，咱们陛下和你见过的那陛下比，谁更……好看。”

老本来都有些纠结，正在想怎么回答这话，可对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