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活了很久，他和另外一个活得更久的聊了很久，从那处战场，一直聊到了南海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两个并肩缓行，似乎聊得很开心。

老和尚停下脚步，转看去，这海边，一路都是他们的脚印。

“陛下虽然有雄心壮志，但也要明白，世上的一切事，都该是如此，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步来，陛下这般，的确是有些太快了。”

老和尚是当今佛法最高的僧，说起禅理，自然是随就有。

宁启帝没急着说话，只是等着水一遍遍将那些脚印都冲刷之后，才说道：“你看，那些脚印会被各种东西抹灭，只有脚下的这一个，才能被记住，毕竟存在的，只有这一个。”

老和尚一怔，随即问道：“那陛下呢？世记得陛下，是因为陛下还活着吗？”

宁启帝摇，这种浅薄道理，他不愿意去说。

老和尚双手合十，再次对宁启帝弯腰。

“陛下知道了老僧知道的一切，即便不赞同老僧的想法，但也请替老僧守护这个世间吧。”

老和尚油尽灯枯，看样子，本就活不长了。

只是他这个时候，竟然想要让宁启帝去做那个南海之主，这种想法，其实的确让觉得有些震惊。

最让震惊的，还是宁启帝之后的反应，他淡淡一笑。“这个世间曾经都是朕的，这些百姓，也是朕的，朕的东西，自然不容旁来动。”

“曾经……”

老和尚只是轻声念叨这两个字。

是啊，一切都是曾经。

宁启帝也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当然一切都是曾经，如今的世间，不是他的，而是那个年轻的。

“他不一定能活很久。”

宁启帝轻描淡写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便走，便宣告这次谈，到此结束。

这会是他和老和尚的最后一次谈。

大家都明白。

“陛下！”

老和尚忽然喊住了宁启帝。

“若是老僧还年轻几分，倒是想和陛下走一程。”

宁启帝没有转身，只是嘴角咧开，笑了起来。

生在世，能有一懂自己，该是多么难得。

像是如此这般，已经是幸事。

当初赵白圭对离世之前的崔溥说，遇见过，已是大幸。

如今这句话，放在这里，何尝不是。

宁启帝最后摇摇，在海岸边，一边走，一边便消散了。

目盲的老和尚来到岸边，然后乘船出海，待到小舟来到南海处，久不弹琵琶的老和尚，抱起船里的琵琶。

缓缓拨弄。

那一年，他还是个少年，宫为琴师，见到了自己这一辈子的知己。

后来他被挖去眼睛，更是惨死。

变作冤魂，他几乎就要沦为鬼修。

可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一个僧，那个僧给他讲了个故事。

他听完之后，便成了一个僧。

到了如今，过去了数百年，他已经成为了佛门之中，佛法最高，辈分最老，年纪最大的僧了。

去看他的一生，其实足够辉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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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到了尽了。

随着小舟驶浓雾之中，再不见踪影。

过了很久很久。

“看！”

在南海捕鱼的渔民，指向天幕。

许多渔民就这样抬看去，发现了天幕之上，有一座金佛，缓缓生出，璀璨佛光，驱散南海海上的雾气。

那座金佛盘坐在天幕之上，却没有眼睛，但都感受到了慈悲之意。

“快磕，这是佛祖显灵了！”

所有都跪了下去，不断磕。

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忽然疯了一般开始用手上的刀割下自己上的发，然后他跳大海，朝着处游去。

这一，南海的那位老和尚离开了间。

但却有一个黝黑少年，游到了那处海岛上，朝着那雾野寺的山门而去。

六尘和尚在山上看着这一幕，双手合十，泪流满面。

……

……

南海处，连绵岛屿之上，一袭白袍，出现在那里。

正是在南海畔消失的宁启帝。

他站在礁石之间，听着海的声音，在远处，是山林，在山林之后，便是南海的蛮夷，在这里，似乎都已经听到了刀兵之声。

这是他熟悉的声音，千年前，他便是这么过来的。

但如今，他有些无趣。

因为做什么世间之主，早已经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做的事，无比伟大。

伟大到了世几乎听到他这个想法，就会觉得很恐怖的地步。

他原本以为，世上所有，都会觉得他其实也是个疯子，直到那个老和尚说了一句，如果年轻一些，想要和他一道。

很不错。

宁启帝张了张嘴，真的很不错。

这位千年前的大宁皇帝，站在这里，看着天空，不屑而笑。

——

孟秋池出门了。

这位东海的观海楼楼主，终于出楼了。

只是这位四海之主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做读书更多过做修行者的他，出门的时候，走得极快。

他越过东海，来到东海处的一线大前。

这里是东海处，常年有海。

一般如果在这个地方，在这大海中，几乎活不下来，也就只有孟秋池这样的物，可以淡然的穿过海。

来到东海的更处。

那里也有在等着他。

是一个在钓鱼的老子。

孟秋池没见过他，但是光看这个穿着蓑衣的老子，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盘坐在海面上，手中鱼竿，并非是竹竿，而是一根很长的白骨。

那是东海最大的鱼，才有的骨。

孟秋池走到他身边，同样盘坐下来。

老子开说道：“小孟先生，这么些年，好像学问长进不少，但是修为，却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孟秋池感慨道：“做学问容易，修行倒是不容易。”

老子点点，有同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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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老朽这般，这么多年了，也就往前走了几步，到底还是不如小孟先生做学问来的容易。”

孟秋池翻了个白眼，“这些话说出来，就很是俗气了，不过老先生的身份，倒也隐藏得很，我到如今，才知道原来老先生不仅是个钓鱼的老子，还是个桃李满天下的老先生。”

老子和老先生。

“身份什么的，都不是紧要的，咱们两脾气相投，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

老子微笑道：“毕竟小孟先生这样的，很难见到的。”

孟秋池笑道：“既是朋友，那打个商量，你们不从东海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