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希望的种子，他当年也对他抱有希望，后来他认为，这颗希望的种子已经没了生机。

但如今，却发现，这颗种子却是发芽了。

宁启帝平静道：“所有都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他们想要改变结果，都是痴心妄想，我看了很久，决意做些什么。”

宁启帝的想法，老和尚知道，并且赞同，但是除去这个老和尚之外，那边的所有，都对他的想法，并不赞同。

所有的，都认为他是个疯子。

王座上的那，虽然不太清楚事到底是些什么，但隐约能明白一些，“他们经历的多，见得多，恐惧自然就多。”

宁启帝摇道：“那不是恐惧，是老迈。”

老便昏，便聩。

是昏聩。

王座上那皱眉道：“但他们强。”

是的，修行路上的修行者们，走在后面的，是年轻，是有激的，他们想要有着美好，但他们弱小。

而那些走了很远的老，虽说昏聩，虽说在宁启帝这样的来看，都不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可他们老，所以他们强大。

强大的，如果不想讲道理。

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要是有可能，我想把他们杀光。”

这是平静的宣示，也代表着宁启帝的决心。

王座上那叹气道：“怪不得，他们都觉得你是疯子。”

年轻的没有年迈的强大，这是因为时间的积累，但是年轻的，却不一定没有年迈的想得多。

宁启帝的想法，不容于世。

“但你能够从那边回来，也是极不容易的事。”

那第一次表示了自己的赞叹，要知道，这样的事，几乎是不会发生的。

“我受了很重的伤。”

宁启帝第一次说出了这个秘密，其实不管是在帝陵复生之后，还是之后控世间局势，旁都觉得他不可测，强大无比，不可匹敌，但实际上，他受了伤。

而且很难根治。

“在理之中。”

那说道：“能够回来已经是登天之难，你这样的，要是不死，的确会成长到一个很高的地步，只是未必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宁启帝说道：“我想到了办法。”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空间的气息，都颤抖起来，海面也有些翻腾，这足以说明，眼前这个，有多惊讶。

他见识过了世间沧桑，一颗心早已经平静，谁能想到，听到这样的话，他居然也会激动起来。

“确实可行。”

宁启帝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千丈山的那个道士，在等着我死去，但我要是不愿意，自然不会死。”

宁启帝嘴角有一抹讥讽。

在他告知彼岸那边自己要做些什么之后，所有的，其实除去害怕之外，想了很多办法，也调度了很多档案，最后已经查出了他重伤在身，理应活不了多久。

所有都想他死。

“他们的确老了。”

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千丈山那座名为彼岸的道观，他也知道，其实除去老和尚之外，那处地方，理应是唯一和彼岸能够联的地方。

老和尚如今死了。

“稍后我会去一趟千丈山。”

那已经明白宁启帝要做的事了。

他要，切断和彼岸的所有联系。

从此彼岸那边，将会对这边，一无所知。

未知，是营造恐惧，最好的办法。

那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如今对宁启帝要做的事，第一次来了兴致，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到底要做的事是什么。

宁启帝张了张嘴，向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在这里，只能有三个能够全然明白自己的想法。

老和尚听过之后，说了一句若是再年轻一些，要和宁启帝同行。

这个镇守间数万年的存在，听过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我恨不得将一身修为，尽数予你。”

那说道：“这是我这数万年来，听过最有意思的话。”

宁启帝也笑了。

同道者少。

但有这么一个，也是足够。

宁启帝说道：“事虽难，但我时无多，也无法做成了。”

那叹息一声。

宁启帝的想法，的确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而且也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可正如宁启帝自己说的那般，他如今的确不适合了。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能够治伤的办法？”

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原来是舍不得。”

宁启帝笑道：“的确是舍不得。”

舍不得。

到底舍不得什么？

两都没说透。

在彼岸道观里，宁启帝说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但实际上不是给他们机会，而是舍不得。

“是因为他太好看？”

那难得开了个玩笑，但是他和宁启帝都没笑。

像是他们这般要做大事的，不会为这些事发笑。

“你看了间数万年，都未曾看到什么让自己觉得满意的，所以一直枯坐，但不也是在看到他之后，便觉着有些不同？”

宁启帝笑道：“世间一切，都是这般，在绝望中那么多年，但总归是没有彻底绝望，没有彻底绝望，便总是能在某个时候，看到希望，希望这种东西，以前我也觉得可笑，但后来，便相信了。”

那说道：“那要我如何帮你？”

宁启帝来找他，当然不会是平白无故，的确，是宁启帝要让他帮忙。

这世上，宁启帝只有这么一个，是他会去求的。

“帮我看着。”

就这么四个字。

那没说话。

很久之后。

“嗯。”

……

……

重归渊之前，赤发就在原地。

宁启帝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以后不必跟着朕了。”

赤发一怔，在帝陵里守陵的三位，那大黑驴早就在很多年前死去，朱厌因为仇恨，也死在了顾泯的剑下。

他从未有过什么反叛的心思，一直忠心耿耿，如今对离去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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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宁启帝却突然告诉他，以后不必跟着了。

赤发说道：“臣不明白。”

是的，换做任何，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如今宁启帝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宁启帝说道：“你如今一只脚已经迈出金阙，想要去彼岸看看，那就去，朕不拦着。即便不去，你游历世间，也还能活好些年。”

赤发没说话。

宁启帝笑道：“我们君臣一场，到了如今，总算是好聚好散，也算是唯一了。”

千年之前也好，千年之后也好，在宁启帝身边的，大多数下场都凄惨，千古一帝，也是千古最无之。

赤发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