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莫清风喟然一叹。

顾泯打趣道：“是当初看到晚云真的时候，没让他多传你些剑道？”

莫清风摇道：“倒也不是，只是恨自己太愚钝，这一辈子学剑也就是个勉强，以至于上了战场，一个敌都没能杀，还被折断了剑，灰溜溜就这么离开了，别说为这天地出一份力，就是为自己报仇，也没机会了。”

说到这里，莫清风端起酒碗，把最后那一酒倒中，然后重重放下酒碗，“我辈修行者，最恨一辈子碌碌无为！”

顾泯默不作声。

他从来就是天才，当初离开郢都，在那什么都没有的柢山，他依然可以很快在剑修中声名鹊起，没要多少，便已经是年轻一代里的剑修第一，后来一路前行，甚至没要多久便已经是举世无敌了。

来到这边彼岸，他第一次出剑便斩杀了天骄榜第六的粟千云，而后一次顿悟，便已经到了榜首。

像是他这样的，的确很难去理解那些天赋普通的修行者的想法。

莫清风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最后说得泪眼朦胧，老泪纵横，顾泯叹了气，看着他最后倒下睡去，这才站起身，朝着山外走去。

他御剑而行，划天际。

在重意境内，顾泯自信，即便是这边，也再无是他敌手。

彼岸这么看着也不算太麻烦，但是谁都知道，彼岸最大的问题，不是那些修行强者，而是那些跨过天幕来自外面的敌。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侵这片天地，从而再对与彼岸连接起来的三千世界做些什么。

这是为什么那些横渡雷池而来的修行者也愿意在这里浴血的原因。

死战不退。

顾泯想起了当初那个时候看到的景象。

有尸山血海，有大战滔天，强如白寅，这样的物，依然战斗在最前面，无数次浴血，也没有让他后退和害怕。

这样的强者，顾泯钦佩。

但顾泯也隐约明白了宁启帝对彼岸不屑的有些事。

那些横渡雷池而来的强者，只要被这些仙山发现，在简短的告知这个世界的秘密之后，便要将其在第一次大战的时候送战场。

不可反对，也不可能逃避。

其实是否公平？

是否理应给那些修行者一些成长的空间和时间？

他们在原本的世界里已经被证明了是了不起的物，在这天地灵气更为充沛的世界里，给他们一些成长的时间，会不会更好？

贸贸然上战场，能离开战场的，自然十不存一。

而且想来那些仙山也不会给这些修行者太多东西傍身。

宁启帝当年也或许有过这般经历，他是幸存者，也是思变者。

但好似努力了很久，也没什么答案。

顾泯又一次对那位千年前的老祖宗，有了别的看法。

真是有些事，不经历过，便永远不懂。

顾泯想着很多事，一晃眼便离了寒山千里，到了千叶湖。

顾泯抬眼看去，那边青石边，站着一个白发男子。

顾泯猛然一惊。

自己之前不曾发现那个白发男子，到了此刻看到他，却也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好似那个白发男子不曾存在在这世间，自己看到的，只是幻像。

这种感觉太过微妙，让顾泯有些不太舒服。

他将剑识散发出去，只是前行数丈，便骤然消散，散天地。

眼前男子，很危险。

顾泯神凝重，在想要不要就此离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白发男子转过来，看向这边。

顾泯与其四目相对。

顷刻间，两道磅礴气机在两中间炸开，那白发男子身后的一片千叶湖，湖水炸开，浩浩。

顾泯身上白袍，无风而动。

有些发丝，瞬间掉落。

飘风中。

两这在电光火石之间的出手，顾泯输了一筹。

白发男子散去漫天气机，让天地复归平静，温声道：“祀山御风，见过道友。”

天骄榜原本的榜首，如今的次席，祀山御风。

这也是多年以来的天骄榜榜首，如果不是顾泯横空出世，他肯定还能做很多年的榜首。

“还未请教道友大名。”

御风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温和，让感受不到任何的不舒服，他仿佛站在春风里，就这么看着顾泯。

顾泯沉默了会儿。

“道友不想说，那便不用说，只是御风这次下祀山便是来特意来见道友一面，一眼观之，不算失望，若是道友愿意，可否小叙片刻？”

御风站在青石边，身后千叶湖已经如同一面银镜，再无波涛。

同是天骄榜上的天骄，顾泯第一次觉得眼前这，若是真要动起手来，自己不会是对手。

生死厮杀，大概结果便是对面重伤，自己身死。

若是一般切磋，自己也定然会输。

御风安静站在湖畔，等着顾泯决断。

沉默了一会儿，顾泯朝着前面走去，面容悄然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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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泯。”

在这样的面前，顾泯觉得自己任何的伪装都并无裨益，反倒是还可能在自己身体里种下心魔，这对以后的修行，很是不好。

看着顾泯的真容，御风笑道：“道友果然不凡，横空出世便能登临榜首，罗浮宫没错。”

顾泯也来到湖畔，和对面这个男只是间隔数步。

顾泯坦然道：“若是动起手来，并非道友对手。”

御风点道：“倒也不至于，我高道友一个境界，若是同境，你我动手，胜负也在五五之间。”

这个世上的绝大部分，都知道御风的名字，但只有极少部分见过他，和他打过道，但就是这少部分没有见到御风的时候，会说他不好。

御风绝对是个算是完美的修行者。

在年轻一代，尤其如此。

“这次下山，来见道友，实属冒昧。”

御风微笑道：“只是眼见世间又出道友此等物，不来一见，总归在上战场之前，心里有些遗憾。”

顾泯问道：“道友要上战场？”

像是御风这样真正的天才，理应不该太早踏上战场的。

假以时，他定然是极为了不起的物。

“无数前辈战死在前，我等又如何敢偷生在后。”

御风一白发被风吹动，更显得他的出尘之意。

“不过即便我死在战场上，天骄榜榜首是道友这般物，便是极好。”

言语之间，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在他之后，天骄榜上的修行者，都无资格窃据榜首。

顾泯说道：“我也要上战场。”

御风一怔，但随即笑道：“大幸。”

顾泯点了点。

从御风说第一句话到现在，他的每句话，都透露出一温和之意，而且顾泯也能感受到，那并非是伪装，而是真心实意有感而发，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