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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多艺孤身一来到当请林娥吃饭的饭店，选了一个较为清净的座位，点了一杯咖啡，静待瞿恩大驾光临。

一天前，林娥就已经以她林家小姐的身份去杨家登门拜访过了，偷偷将瞿恩答应赴宴的消息传递给了徐多艺。

徐多艺用小勺搅着杯中的咖啡，目光则注视着窗外。

不多时，一辆黄包车在饭店门停下，瞿恩到了。

“瞿某来迟一步，累杨主任久候，抱歉了。”瞿恩看到徐多艺，皮笑不笑地说道。

“瞿兄言重了，你我相识多年，又何必如此生分。”相比之下，徐多艺的笑容显得真诚之极，他伸手虚引，“包间里叙话吧。”

“好。”瞿恩毫不犹豫地点答应，杨立青已经将此处的环境摸清，并无任何果党特务的存在。

进包间，两落座。

“瞿兄今孤身赴宴，颇有古时关云长单刀赴会之盖世豪啊。我依稀看到了当年北伐之时，瞿兄组织敢死队冲锋时的英姿。”徐多艺脑中闪过杨立仁的这一段回忆，唏嘘不已。

“立仁你也不错啊，居然一个保卫都不带。当年之事，不必追忆，如今早已物是非。”瞿恩冷冷道，北伐之时，他们两党合力，然而现在却是刀兵相向。

“立仁，你今约我来此，可不是为了说这些恭维我的话吧。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查出林娥的身份却秘而不宣，到底是想做什么？”瞿恩没有时间陪徐多艺在这回忆往昔峥嵘岁月，于是直奔主题。

“瞿兄不妨猜猜。”徐多艺笑道。

“你既猜到立青到了沪上，恐怕应当与立青有关。”瞿恩试探道。

“错了。”徐多艺轻轻摇，定定地注视着瞿恩道，“我是想要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瞿恩猛然瞪大了眼睛，恍遭雷击。

这两天他曾无数次揣测徐多艺的目的，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能在果党铁杆大特务子杨立仁嘴里听到“弃暗投明”这四个字。

“杨主任莫要拿我们寻开心了，还是有话直说吧。”震惊过后，瞿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冷了，就如同刚刚过去的严冬。

“瞿兄切莫激动，我费了这么大的劲，难道就是为了跟瞿兄你开玩笑不成。”徐多艺压了压手掌，示意瞿恩淡定。

“瞿兄，你想想你手上有我看重的筹码吗，就凭你把立青调过来跟我打对台，我就要向你服软？若非我心有恶念，仅凭林娥这一条线，我就能让贵党在沪上的组织伤筋动骨，损失惨重。”徐多艺痛陈利害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杀害我党亦农同志？”瞿恩当然不可能被徐多艺的三言两语说动，转而质问于他。

“亦农同志是被叛徒出卖，关于他的报早就已经落到了英国巡捕房手中，即便我不出手买下，还是会有其他做这事。而且这么大的事，你真以为我一个就做得了主？那可是四万美元！”

徐多艺确实难以解释此事，只能将责任往他上面推。

闻言，瞿恩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下，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组织内部出了叛徒，而如今叛徒也已被杀，苛责徐多艺亦是无用。

只是在徐多艺中听到“亦农同志”这个称呼，瞿恩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我知道瞿兄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也没打算今天就让瞿兄相信，但是我的诚意，想必瞿兄能够感受的到。后，这种诚意会越来越多的。”徐多艺笑道。

“什么意思？”瞿恩挑眉道，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有点被徐多艺说动了，倘若徐多艺真的能够弃暗投明，对于我党来说乃是天大的好事。

“你千方百计将林娥安进无线电学校，想必下一步应该就是进调查科窃取报吧。如今有了我，调查科的大门就已完全向你们敞开。”徐多艺道。

“我怎么信你？”瞿恩继续试探。

“报我会传递给你，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徐多艺道，“信任这东西都是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路还很长，我们且走且看。”

“为表诚意，我带了个小礼物给你。”徐多艺笑着掏出一本小册子。

“密码本？”瞿恩接过小册子，顿时吃了一惊。

“这是国党最高级别的密码本。”徐多艺点点，这玩意可是稀少的很，只有他们几个报的大佬手中才有。

徐多艺知道，恐怕要不了多久，徐恩曾手里的那本就会被我党卧底壮飞同志和克公同志弄走，还不如让他提前借花献佛。

“这……”翻着手中的密码本，瞿恩脸上的表越来越惊诧，“若这是真的，那可是一份大礼啊。”

“是真是假，后自见分晓。”徐多艺淡然道。

“除了密码本之外，我还可向你传递各类报，且绝不索要任何回报，所以你不必怀疑我别有用心，恐怕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做卧底的了吧。”

“不过现在传递报不太方便，我手下的没有信得过的，我也不太相信你们安进来的，所以只能小规模地悄悄进行传递。”

“林娥倒是个不错的选，她家和我家有故，即便频繁接触，也不会遭怀疑。等到林娥通过了调查科的甄别，成为了沪上站的无线报务员，到时候报传递应该就会方便很多。”

“这个甄别过程，少说也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我不会手，否则她一旦露，我也会受到牵连。我这个位置太过重要，绝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希望你能够理解。”

“另外程真儿是个不错的苗子，她年纪小，思想上有很强的可塑。如果你们在发展她，且她的身份还没有上报组织，我希望你可以将其培养成为只有我们知晓的暗线，她和林娥就能够一明一暗，辅助我进行报传递。”

瞿恩点点，通过徐多艺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再加上密码本，信任的基石已经初步在二之间建立起来了。

“立仁，我的脑子有点，你这动作实在是……实在是太大了。”瞿恩揉着太阳，今天的见闻实在是太烧脑了。

“你就当我是迷途知返，幡然悔悟吧。”徐多艺苦笑道。

“立仁，我现在还无法完全信任你，但是你提供的东西我会如实上报。关于对你的后续决定，还得要周主任来拍板。”瞿恩认真道。

“在这偌大沪上滩，我能信任的恐怕也只有你瞿恩和周主任了。”徐多艺点点，他当然知道瞿恩中的周主任是何许也，在黄埔的时候他们也是有过几次会面的。

“关于我的身份，暂时我不希望除你二外的任何知晓。”徐多艺叮嘱道。

“放心，我心中有数，你的况必然是绝密中的绝密。”瞿恩颌首道。

匆匆一晤之后，两便分离开了。

当夜，瞿恩便十万火急地将此事亲自上报给周公。

周公沉吟片刻，当即做出批示：绝不能把这等有识之士推出门外去，但是也不能立即接纳，还需对其进行考验，命令瞿恩同志作为他的上线，林娥同志为直接联络员。

在徐多艺的要求下，他获得了代号“海”，意为隐藏最之。

本来徐多艺是想叫峨眉峰的，毕竟还特么独照，颇具漫主义气质。

但是此时老蒋的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