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个你高我低，这些都是他林永拉出来的。现在一个个都阔了，翻脸就不想认他？哪那么容易！所以他是想通过拿捏这些的盐场，让他们对自己有所服从。这才是西军文化，相互抱团，相互依附，也相互制约。

但李慢侯这么一搞，等于是将这些彻底跟他切割了，除了虚无缥缈的姻亲关系，好似再也制不住这些，让他颇有些失落。在通泰，他林永就是老大，一呼百应，这些不管愿不愿，该让他们拿刀子捅的时候，没一个敢拖后腿，因为他林永倒了，这些全都得完蛋。现在不一样了，以后谁要搞他林永，恐怕这些一个个会撇的净净。

可他还没办法反对，否则就是挡大家伙发财，太不仗义了。

谈拢了，李慢侯就放心了。看来朝廷还是小看了西军文化，这种博弈了近百年形成的根蒂固的特殊军事文化，不是文的三寸心思说瓦解就瓦解的。种家将、折家将、杨家将、姚家将，还有大大小小的小将门们，他们在陕西那穷地方挣扎了那么久，早就形成了处理互相之间关系的文化传统，西军有战场抗命的，有擅自逃跑的，却偏偏很少发生直接内讧的。种师道和姚古可以争功，但他们却不可能互相厮杀。

李慢侯也有些小看他们，以为利益不平衡会让他们起内讧，他很确定，这些真的会为了利益杀，这才急急忙忙跑过来协调，结果是空担忧一场。

一想到这些以后可能会给自己送来数不尽的，卖不出去的食盐，李慢侯就开始疼，侯东已经给他使了无数眼色，他都装没看见。

“对了。我那里有一批真马，你们谁感兴趣？”

得想办法从这些手里刮一些钱回本，李慢侯想着，而战马是他们最愿意花钱买的。

“真马？哪儿来的！”

田氏兄弟是骑卒，他们贩私盐的钱，大多数都用来买马和养马了，可买，买不到好马，养，养不出良驹。没办法，条件就这样。本来宋朝就买不到什么好马，只能买吐蕃马，现在连吐蕃马都买不到了，只能买川马和大理马。就算偶尔出现了一批大理壮马，也冲不动。基因就不是为了冲锋而进化的。

“当然是抢的了！”

李慢侯道。

田氏兄弟恍然大悟，田平说：“就说嘛，你好端端去辽东打什么真。感是抢马去了！”

田夏问：“好抢不？”

李慢侯真是无语，这无利不起早的世界观，什么都能往抢劫方面想。不过一想，论抢掠，这群西军可是好手啊。如果能诱惑去金国抢劫的话，大金国要不了几年，恐怕就成小金国了！

于是李慢侯用力点点。

“当然好抢了，你们去不去？”

两兄弟对视一眼，尴尬的笑笑：“嘿嘿。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