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且霍云婉在这事儿中还有别的打算，便是这两想，薛凌还未必许。

虽然胡五部一统，对梁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于薛凌而言，她觉得自己到时大可守在平城，阻胡南下。而且，拓跋铣有没那个命还是未知，在霍准死之前，她只要有东西让拓跋铣确信她能拖住沈家就够了。

而霍准死后，她用不用得到拓跋铣还是两说。假如用不到，谁还管那狗东西要什么。假如用的到，就聊表心意。总之胡狗死活在梁国真金白银面前，轻若鸿毛，不值一提。反正到最后，她也没打算让拓跋铣好好当王。

如此，江闳说的“登门致歉”，就不算太难听。薛凌点称了是，说要告辞。江闳还想说点御林卫的事，他已有选等着接手霍家之权。然慕厌在侧，终是缄了，想找个机会单独与薛凌计较。想着不便做的太过明显，只道：“齐三小姐，改怕是，要过瑞王府一叙。”

所谓“赴汤蹈火”，总得见个。慕厌亦出声附和，他今晚见薛凌与预想中的截然不同，主家代的事也是全然没法问清楚，难以回去复命，江闳提议正中他下怀。

然今晚能聚于一处，是江府大喜，管他王孙公子，出现在此处皆是光明正大。明朝要一个去瑞王府，被抓住了从何说起？分明是江闳信而已，当不得真。

薛凌不知则慕厌是真傻，还是装傻顺水推舟，只随意答应了要走。

江玉枫道：“今夜多眼杂，还是留在江府为宜。”

苏夫和永乐公主一众毕竟是外，纵是给有心者瞧了去，还能说是醉酒晚归，江府着护送。薛凌顶着新娘子的名，若被抓了把柄传扬出去，悠悠众难堵，君王疑心更是难消。

江闳自是不得薛凌住在府上，他今晚留了这么多，本是想将薛凌身后关系理的清楚些，哪想结局如此收场。若不是他翻了些旧事堵住薛凌嘴，还不知是怎么样的飞狗跳。

除了略失望之外，他还有些发愁，薛凌究竟是如何知道江府想让宋沧死的？以前宋沧在朝堂，薛凌熟知朝事也就罢了。而今宋沧不在了，薛凌又才回来两三，就能知道江府动了手脚。

想来想去，也只有告知雪娘子路线的那位最具嫌疑。如此说来，幕后之不但熟知后宫之事，对前朝了解也不少，究竟是哪位娘娘？娘娘这般通透，皇帝必然也是对江府所作所为了若指掌的，他又作何态度？

江闳有大把的事要与薛凌谈，还包括宋沧生死定论，怎舍得让薛凌离去。他不出声，是不想让慕厌觉得江府太过心急。江玉枫年少，唱黑脸倒是恰如其分。

薛凌起了身道：“我自有去处，不劳江少爷费心。”

江府终未留得住薛凌，她走了密道。薛璃和那子早已不在屋里，不知让江玉枫送去了何处，这倒不说多眼杂了。地上血迹也不见了踪影，唯留一双红烛照烧，一室光影摇曳。

窗棂处有凉风丝丝缕缕，想是在暗室呆的久了些，骤然遇天地之气，心脾俱开。捏了一把手腕，薛凌瞧向身后密道，哑然失笑，默不作声的问自个：

她是所为何来？

她与这一群非亲非友，说故，已属勉强。如此趁火打劫，趁之危不过是常态。由他去做了初一，冷静些等十五就罢了，贸贸然闯进来，倒换了个贻笑大方。

该哪把薛璃接走，江府，就不要了。

一衫浅碧替了原本喜服大红，九曲回廊后，薛凌轻而易举跳到江府院墙之外。夜露重，后院出来僻静无，颇有几分荒凉，小径崎岖也不知是通往何方。好在她不惧前路晦暗，拎着平意走的坦然。

途径点滴灯火，偶有虫蚁作声，算不得孤寂。只她那会说的信誓旦旦，实际并无去处。薛宅冷清，回去没什么意思。这个点，老李应是梦蓬莱，求得灵药无数，她也不舍得去打扰。这般漫无目的，一条道摸黑到了护城河边。

再要往前，已是欲渡无舟。

薛凌思索着江闳说的事，忽而心念一动，顺着河沿一直走，半刻之后，就到了当年薛府武堂取水的地方。

那她与鲁文安春夜奔逃，便是从此处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