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死去的都会回。只有自愿魔的才能进魔界！他们都死了！是被我……”

“被你一把火烧死了？”神荼讥讽地看着宗烨：“你再好好看看。”

被神荼带出来的六个正是宗烨在小无相寺时的六位师傅。广慈抬看着宗烨，声音嘶哑，因为饥饿广慈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宗烨？你怎么在这里？”

宗烨蓦地一震。

原本奄奄一息广聪、广济听见广慈的话语蓦地抬起了，两双呆滞的眼睛蓦地圆睁：“宗烨？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能在这里！你快走！快走！”

六位师傅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枯的皮肤紧贴在骨上流了脓结了痂。曾经的广慈每天都会从井里打来水来，将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洗得净净，但现在的广慈却满身脏污、恶臭不堪。

广慈颤巍巍地伸出手：“宗烨，你快走离开这里。”

宗烨鼻尖蓦地一红：“师父！”

神荼一挥手，几个官吏立刻将几位师父带了下去。

宗烨怒极一把提起神荼的衣领，红莲残月刀蓦地握在手中：“神荼！你想做什么？！”

神荼讥讽一笑：“自从你拿到朱雀翎羽开始就进了幻境。可怜你一丝灵力也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宗烨脑中“轰然”炸开：“所以，你早就认出了我？”

神荼讥讽道：“我早就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双生子，即便你紧紧是一缕魂魄所化，我也认得出。”

宗烨恨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神荼愉悦地挑起一边嘴角：“你不是心怀慈悲吗？你想要救出你的师父就只能与我们联手。只有杀出魔界，占领界半壁江山，你的师父们才能获救！”

宗烨一颗心就好似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沉进没有一丝阳光的渊。

神荼戏谑地看着宗烨：“只要我们兄弟联手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魔界我们都能打下来，何况是区区界。我们再也不是任欺负的了。你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我也能让曾经那些欺负我们的付出代价。”

宗烨看着荒狱黑漆漆的处，就像是一只凶兽的血盆大吞噬了他的六位师父，也吞噬了他自己。他呆滞地挪动着脚步，无论是重拾的郁垒的记忆还是看见六位师父都颠覆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神荼的一部分，只要能与神荼多接触就能想起藏金灵珠的地方。只要能找回金灵珠让白珞恢复灵力，那便能阻止这一切，无论是想打开天印的，还是屠戮间的神荼。

司徒戮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方才神荼那一掌让他断了好几根肋骨。司徒戮壮着胆子一下子扶住了宗烨：“圣尊，小心脚下。老送圣尊回宫。”

宗烨从荒狱前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从荒狱到未明宫的这条路上，全都挤满了。他们见宗烨走来便惊惧地向走两边散去。与堆叠在一起，路上还有来不及清走的碎残肢。

神荼的话言犹在耳：“这里有多少与我们曾经一样不得已魔的。”

数千年前，在界还没有四大世家分治，中原与南蛮北狄年年征战。他们是战场上子所生的孩子。自他们出生起就被抛弃。两个被战场的逃兵养大，喝的是马。没过几年逃兵被抓，就地正法。他们便在战场捡那些剩下的粮过活。

遇到南蛮北狄的他们会死，遇到权贵他们也会死。左右都是死，二为了能逃过一劫了魔。

宗烨自嘲地一笑，当初为了不死了魔，现在为了活着却要杀出魔界。这难道不可笑吗？

宗烨回看着司徒戮哑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记得这些事，不是更好吗？”

司徒戮低声道：“因为圣尊是个好。”

宗烨低声一笑：“我是个好？”

司徒戮：“圣尊忘了，老的命便是圣尊救下的。老当初是北酆都大帝的內侍。若不是圣尊在二圣尊屠城之际保下老，让老留在未明宫伺候你，老已是屠场里的一具骷髅。”

宗烨淡道：“可杀了北酆都大帝，取而代之却是我的主意。你不恨我？”

司徒戮低声一笑：“若不是圣尊取而代之，也会有别取而代之。这就是魔界，没有实力的就无法活下去。”

宗烨在未明宫前停住脚步：“你是在告诉我，让我重新做这个圣尊？”

司徒戮声音虽轻却十分有力：“事以至此，圣尊还有何选择呢？恐怕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夜，神荼独自一走进罗刹殿。罗刹殿中妘彤一袭红衣坐在榻上。

神荼猛地抬起妘彤的下，就像是一只毒蛇缠绕上妘彤的脖颈，对着她娇俏的脸颊吐着蛇信子。

妘彤看着神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当年放我出魔界，又给我水喝的不是你，是他？”

神荼冷冷一笑：“是又如何？”

妘彤挣扎了一下。神荼用力将妘彤的脸扭了过来：“他已经记起一切了，唯独没有想起你！你还记着他做什么？”

妘彤瞪着神荼眼中似有一簇火苗在跳动。

神荼冷冷一笑：“现在你做的这一切难道是我你的吗？你当初落进魔界你那些所谓的朋友有没有一个想起过你？有没有一个想来救你？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不被放在眼里的可怜。只有这件事做成了，我们才能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踩在脚底！你与我，共治三界！”

“何况……”神荼缓缓俯身贴在妘彤耳边轻声道：“跟你在一起的一直是我。你也一直是我的。”

妘彤双眼蓦地闭上：“神荼，等到了那一天，你我便再也不要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