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竣工的第二天，卢秋菊用板车拉了一蒸笼饭到新屋，在这边架起锅灶做饭。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夏崇平拎了一瓶酒去三清观，请老道士和霍九霆过来吃饭。

“夏老弟这是春风得意啊，你那房子我倒是不稀罕，就那地方的风水是真好。”

老道士三不五时地就去鱼塘那边转一转，有好几个月圆之夜，他一个躲在树林子里，一坐就是一晚上。他自己感觉，原本只有三五年的寿命，要是这么下去，能多活上十年都有可能。

老道士也问过霍九霆，让他帮忙感觉一下，那地儿是不是有什么阵法。霍九霆一直不搭理他，被问得烦了，霍九霆就说，“那边不是有个后院吗？你手上又不是没钱，跟师妹她爸商量一下，在那边后院搭个屋子，家也不会不答应。”

“我那边房子多，您又是清儿的师父，您要是愿意，可以过去养老。”夏崇平一向是个爽利，老道士说风水好不是一两次了，他笑着道。

“这敢好，我也不麻烦你，就在你后面的院子里弄间房，平常过来住几天。”老道士为了多活几年，连脸都不要了。

夏清在帮忙做饭，霍九霆过来，见她在抱柴火，左边脸蛋儿上蹭上了一点锅底灰。

霍九霆朝她招手，“过来！”

夏清过来了，霍九霆用拇指指腹把她脸上那点锅底灰擦掉，结果，没有擦净，反而擦出一条痕迹来，“傻不傻，跟花脸猫一样！”

夏清反正看不见，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

她转身去提那捆柴火，霍九霆把她拉到一边，单手提起柴，问道，“放哪？”

“灶上那边。”

卢秋菊正在灶台边转着，看到霍九霆，欢喜得不得了，“小九来了？”

卢秋菊是听夏清说，她师父喊霍九霆是小九。霍九霆朝夏清瞅了一眼，夏清抿着嘴笑，朝他眨眼睛，好像在说，有本事你也跟我妈说小九是你喊的吗的话。

“阿姨，叨扰你们了！”

“叨扰什么，你们平时照顾清儿还少？听清儿说你不是这边的，没上学吗？”

“在安平中学上，师父年纪大了，留在这边照顾他两年。”

卢秋菊一听这话，不由得对这小伙子印象好得不得了，“你这个年纪，这么孝顺的孩子是真不多。快出去玩会儿，马上就吃饭了，灶膛边上烟灰大，别把衣服弄脏了。”

霍九霆依旧是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黑色裤子，少年清瘦，但长身玉立，如风中青竹。

夏清准备留下来看灶膛，卢秋菊把她撵出去，“这里不用你了，都快熟了，让你爸摆碗筷去。”

霍九霆便把夏清拎了出去，两出了后院，一大片院子，约有一两亩地，霍九霆问道，“准备种什么？”

“药，中药，你觉得怎么样？”

霍九霆黑眸瞳瞳，低看了夏清一眼，“你刚刚挤眉弄眼什么意思？”

夏清噗嗤一声笑了，“你明明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心有灵犀了？大点小孩，居然还揣摩起心来了。”

“我上次喊你小九，你怎么怼我？我妈喊你小九，我看你答应得挺乖的。”

“能一样吗？没大没小。”霍九霆揉揉她的，夏清一偏，拍过去，“发都揉了。”

霍九霆这才发现，原先的黄毛丫，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变黑了，生密了好多，“中药倒是没问题，以后可以卖药膳，这倒是一门生意。”

但这不是霍九霆想说的，他扣住夏清的手腕，凭了一会儿脉息，之前紊的脉象已经平和下来了，“伤势都好了？”

“嗯。”夏清收回手腕，“师兄，你要是想问这里和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改变，你就直接问吧。”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嗯。”

“是因为问的是我，还是谁问，你都会说？”

“因为问的是你。”

霍九霆皱起眉，照理说，八九岁的孩子，是不可能像十八九岁的那样，有什么别的心思，而对霍九霆来说，最大的迷惑，还来源于他的灵感，对夏清，他没法做到对她与别的一视同仁。

“为什么？”

“不知道。”夏清摇摇，“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你上辈子应该也是我师兄，一定很护我。我上辈子应该没有能力照顾你，所以，这辈子，我能报答就报答一点。”

一种陌生的绪，席卷霍九霆的全身，他只觉得一阵酥麻得厉害，好似被电流击过，又像是寒冷的冬里被一暖流浸泡，良久他才有所反应，拇指的指腹在夏清的那道没擦净的锅底灰上轻轻擦拭，她的脸蛋很，很快就被擦红了，夏清不适地缩缩肩膀，却盯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的绪。

“傻瓜，既然我是你师兄，护你不是应该的吗？哪来的报答不报答？”霍九霆缩回了手，他觉得不用问了，也不想再问了，“即便欠，你那本《炼气篇》，就已经是最好的报答了。”

夏崇平在前边喊他们过去吃饭，霍九霆转身走在前，从兜里摸出一块表来递给她，“生礼物。”

“tissot？”夏清不认识这个牌子，那一世，她的生存阶层和所有的奢侈品都没有任何关系。

“不贵，就一两百块钱。”

“那也很贵了好不好！”夏清将表戴上，晃了晃，应该是调整过，大小正好，“师兄，你有心了啊！”

夏崇平是个喝酒的，老道长又是个不禁浑酒的，得了夏崇平的许诺，心事一了，就格外轻松，两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卢秋菊没有孤夜的刀工，但按照夏清的要求，片了一碗生鱼片，两筷子就被夹光了。

“没想到这鱼吃生的，也很好吃。”卢秋菊觉得稀奇。

“这跟咱们家的鱼有关。”夏清趁此机会，就把家里鱼塘卖鱼的事说了，“爸，鱼塘里的鱼，师兄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大客户，暂时不要卖，也不要投鱼苗。”

夏崇平第一年养鱼，没有什么经验，他也没打算买鱼苗。不过，家里的鱼有了销路，他还是很高兴的。

“好，不卖，留着。”

横竖，家里也没打算这三个鱼塘有什么收益。到底是在地里刨土吃的，夏崇平两子一直坚信，发横财这种事，不靠谱，他们只相信自己流过的汗水能够换来财富。

吃完饭，霍九霆和老道士一起回去，夏清送他们到公路边，她勾勾霍九霆的手指，霍九霆扭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