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磁的声音缓缓响起，帅帐内宛若无绝域。

一丝声音都没有。

打死它，轻飘飘的三个字，带着浓郁犹如实质的杀机。

打死对方，也意味着——

有可能被对方打死。

疯了！

一场豪赌！

彻彻尾的豪赌！

没有任何理智，拿麾下士卒的命去赌博！

大周还剩二十八万大军。

那可是二十八万个啊！

薛讷圆目斗睁，双拳咬握，一钢牙几乎咬碎，那起伏的胸膛中奔涌的怒气，几乎将他的胸膛要涨。

他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怒吼道：

“大帅，我方明明占据优势，为何要走险棋？在山地平原对阵，那更迎合了突厥骑兵，他们会利用机动会冲溃我方阵线。”

被属下当众斥责，张易之并没有动怒，表依旧平静道：

“不错，这就是阳谋，只有在这种极端地势，突厥才会跟我们正面对抗。”

众望着他，察觉到眸子里那抹癫狂的色彩。

犹如地狱走出的嗜血恶魔！

那是一种超然世间的漠然。

对麾下士卒生命的冷漠。

薛讷吸一气，强制平复愤怒的绪，冷声道：

“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倘若输了呢？”

张易之盯着他，寒声道：

“输了，你们陪我遗臭万年，被史书钉死在耻辱柱上。”

“输了，你我尸体埋在荒郊野岭。”

“输了，我定州张氏男丁尽被诛灭，子做做婢。”

“输了，这江山不会倾覆，李唐发动政变，陛下退位罢了。”

“输了……”

说到这里，张易之双目赤红，绪彻底失控，怒吼道：

“记住一句话，这天下，没能让老子输！”

“那辽阔的原，老子要定了！”

说完转身离去。

挺直的背影，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