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威德传遍原！”

“突厥男子万中存一，俘虏突厥一百多万子，缴获战马五十万匹，牛羊近两百万。”

“突厥灭国！”

……

在夜里，可曾路过幽暗森的坟林？

可曾体会过那种让脊骨发寒的死寂？

就是此时此刻。

朝殿一丝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诡异可怕。

群臣眼睛瞪得像铜铃！

耳朵竖的像天线！

嘴张得像大碗！

所有瞠目结舌，尽皆石化！

惊骇到了极致！

大脑一片空白，被这份战报震撼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刚刚在说什么？

北伐军跟铁蹄野战？

然后一举歼灭，诛杀阿史那默啜可汗。

率军封狼居胥，彻底覆灭突厥国……

上至武则天，文武百官。

下至禁卫，宫内侍。

心中的第一个念竟然是——荒谬！

谎报军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强大的原铁蹄，你说灭就灭了？

“呵呵……”

李昭德率先回过神，笑得有些怪异，他怒而甩袖，疾步上前，戟指着将领：

“你当陛下和衮衮诸公是傻子么？敢在朝殿谎报军，究竟是谁指派的，是不是张巨蟒？！”

武则天整个呆住，目光失去了焦距。

她浑身的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转，而后慢慢平静下来。

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唐太宗被誉为天可汗，他都只能一次次容忍突厥，让突厥在边疆反复横跳。

李靖、李绩，苏定方，薛仁贵，那么多足以比肩武庙先哲的名将，都无法歼灭突厥。

子唯怎么可能做到？

群臣眼底燃烧着滔天怒火，齐声厉喝：

“陛下，将其拖出去杖毙！”

不是他们恶意揣测，实在是战报太过荒谬绝伦。

绝大都数当然希望大周能击败蛮夷兵马，如果能将蛮子赶回漠北，那就是泼天之功！

灭掉突厥国，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啊！

殿内侍卫刚做擒捕动作，那将领脸上没有慌，镇定自若道：

“启禀陛下，大帅命令卑职带回默啜首级，就在殿外。”

轰！

轰！

轰！

犹如九天惊雷炸响，满殿所有身子僵硬。

脑海里掀起了惊天骇，一接着一。

武则天呼吸急促，嘶声力竭道：

“快给朕拿进来！”

她知道突厥可汗首级代表着什么。

那将代表一个奇迹，一个神话般的传说！

死寂持续了很久，当士卒捧着紫檀盒走进大殿。

群臣心脏骤停，死死盯着盒子。

几个曾经出使突厥的官员不自觉出列，走向殿阶。

侍卫打开紫檀盒，一瞬间，血腥臭味夹杂着腐烂味袭来。

望着那圆睁眼珠，煞是恐怖的面容，武则天非但没有惧意，反倒凝视着它。

一个佝偻的大臣目光有些难以置信，他沙哑着嗓音道：

“是……”

“陛下，就是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啜。”其余几陆续开。

几个的声音都像枯萎的老树，苍老且暗沉。

他们曾代表大周出使突厥，在可汗帐内亲眼目睹默啜尊容。

曾经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原战神，如今颅就摆在这里，任观赏。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实在太震撼了！

突厥国恐怕真的被张巨蟒抹除了！

这份战绩，这等功劳！

可惊月苍天！

可盖寰宇大地！

武则天闭上眼，沉默了几息，整个陡然像发疯的野兽一般，双手将御案掀翻，仰天咆哮道：

“子唯，壮哉！”

她忽然间放肆大笑，笑得是何等的畅快，仿佛凝聚于胸的恶气，彻底得到释放！

给予中原无尽屈辱的原蛮子，烟消云散！西北边境的百姓再也不用受到突厥的侵扰。

大周可以大幅度削减西北戍守之兵，以此使天下百姓的徭役负担得到宽缓。

历代皇帝做不到的事，她武曌完成了！

以子之身！

默啜颅在大殿滚动，不停刺激众位大臣的神经。

他们从无尽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整个如坠冰窖，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从霍去病驱匈奠定强汉之名，九百年后，中原王朝再一次封狼居胥！

张巨蟒，此獠谱写了辉煌的奏章！

盖世之功，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旷世功劳啊！

此獠的名字必定流芳百世，被后世千秋万代所铭记！

就连一直厌恶张巨蟒的普通官员，此刻都心澎湃，全身血沸腾。

这等功绩，已经完全凌驾于私恩怨之上，凌驾于利益得失之上，甚至凌驾于国家朝代之上！

此獠，究竟怎么做到的啊！

殿内的李唐旧臣如遭雷击，整个颤颤巍巍，几乎战不稳。

李昭德紧攥着拳，一阵血气涌到心，心绞痛如撕心裂肺般。

彻骨的刺疼提醒他，这不是梦。

李唐复国的野心刚爬上半山腰，骤然坠落，狠狠跌进无边的渊。

也许再也爬不起来。

灭掉突厥啊，大周做到了唐朝所梦寐以求的壮举，这个皇帝一举超越了唐太宗的军事成就。

李昭德满腔悲愤，充血的眼仁死死盯着锃亮的地板，脖子的青筋根根起。

如果一开始不抱希望，心就不会像现在那般绝望！

御座上。

武则天面无表，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样的表，才能准确表达心中的激动兴奋。

她神还有些恍惚。

依稀记得御书房那句话。

【子唯，霍去病可以，朕相信你也能做到。】

原本只是提振士气的违心之言。

没想到，真的做到了，封狼居胥，成就了武将最高殊荣。

将突厥从版图上抹去，比冠军侯霍去病做得更出色！

“陛下。”

沉寂的气氛终于被打。

狄仁杰面色红润，喊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被他这一提醒，武则天勉强镇定绪，挥着双臂道：

“北伐大军扬我国威，待其班师回朝，朕再拟定赏赐！”

“传朕旨意，河北免赋三年，大赦天下！”

“诸位，朕要祭祀天地，昭告神州大地的列祖列宗！”

话音刚落。

就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出。

“陛下，张易之作为兵马大元帅，屠杀无辜，有伤天和，败坏大周的名声。”

御史台一个腐儒出列，掷地有声道。

刹那间，群臣瞳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