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这样夜不歇的。”

子低着，有些不善言辞。

韦玉上下打量着她，眼前这位有公孙舞娘的称号，一手剑术出神化。

“离儿，能帮我做件事么？”韦玉不疾不徐道。

公孙离不假思索，“王妃有命，离儿在所不辞。”

韦玉满意点，来回徘徊片刻，声音不带丝毫感：

“立刻动身去蜀中，杀了张巨蟒。”

公孙离略微一愣，旋即重重点。

“嗯。”

韦玉臻首微点，而后摆着纤腰远去。

回到卧室。

“如何了？她能不能做掉张巨蟒？”李显有些迫不及待。

韦玉瞪眼，“小点声，真不怕多嘴的下告诉裹儿？”

李显立刻闭嘴，眉宇也带着恼怒。

自家死丫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被她知晓，绝对会透漏给张巨蟒。

韦玉斜卧锦榻，褪掉宫鞋，露出晶莹剔透的脚趾，慵懒的说道：

“离儿可是府邸的杀手锏，她的能耐你也知晓。”

李显不由想起几年前，他还被母皇囚禁在房州。

一个小姑娘，凭借高超剑术击杀十几个山贼后，被官府通缉。

妃听闻以后，便找关系救了这姑娘，从此豢养在身边。

“一定要杀了张巨蟒，此獠活着就是祸害！”李显愤恨不已。

想起那张俊美的脸庞，他就觉得恶心！

韦玉双足错，眸子泛着杀机，厉声道：

“蜀中那么多势力想除掉此獠，如果离儿真的杀了此獠，也没知道她的身份，陛下更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在宗庙，张巨蟒的蓄意泼脏水，让韦玉刻明白，此獠绝不会站在庐陵王府这一边。

做不了朋友，那就唯有让此獠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李旦被废，但她绷紧的心弦始终没有放松。

她隐隐有个预感，太平才是皇位最大的威胁！

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同为，她能看懂太平眼底的野心和欲望。

但没了张巨蟒的扶持，太平就是一没牙的老虎。

能翻起什么大？

李显饮一茶润润嗓子，徐徐道：

“本王算是看透了李昭德的苦心，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止是为了复辟李唐，更想诛杀张巨蟒，替江山社稷除去祸害。”

“此獠威胁太大了，再让此獠权势膨胀，将无能制衡他，甚至母皇都会养虎为患。”

“诛杀张巨蟒，是本王义不容辞的责任！”

韦玉闻言，露出欣慰的笑意。

王爷终于开窍了。

……

涿县，一座府邸。

大厅坐着两个，一个长袍老者。

另一个颌下三绺细髯，透着子读书的儒雅洒脱之气，只是一双颧骨比较高。

案几上摆着黑瓯瓷的茶壶、两只茶盏。

“尝尝。”老者轻笑道。

美鬓男子举盏慢慢嘬着，虽是凉茶，但那茶香依然让他齿留芬，有沁心脾之感。

他嗓音柔道：“卢兄，这是常州的同紫笋。”

卢御抚须畅然大笑，“崔相不愧是一个茶痴。”

“崔相？”崔玄暐放下茶盏，神幽幽道：

“我宁愿不做这个宰相，李昭德和张柬之的下场还不够凄惨么？”

卢御凝视着他半晌，没接话。

不想做？

那朝廷旨意刚下，你就已经到了涿县，不用几天就会到神都。

很显然是迫不及待，想执掌政事堂一展胸膛抱负。

儒家士大夫说不想做宰相，未免太过虚伪。

你真不想做，博陵崔氏也会着你坐上去。

卢御摒除多余的想法，沉声道：“你即将神都，可收到信件？”

这才是他拦住崔玄暐的原因。

崔玄暐看了对方一眼，淡淡开：“看样子卢兄收到了。”

卢御略默，没有隐瞒，“不错，陇西李氏希望范阳卢氏出兵一万，前往蜀中。”

“你答应了？”崔玄暐问。

卢御捏了捏眉心，喟然道：“实在不敢拿家业去赌。”

说完反问：“博陵崔氏呢？”

“我们跟张巨蟒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崔玄暐语调很冷。

原本就柔的声音，此时显得森无比。

虽没正面回答，但卢御知道博陵崔氏绝对参与了，他紧紧皱眉：

“可张巨蟒实力太过强悍，能成功么？”

崔玄暐手指轻叩桌面，眼眸逐渐变得森寒：

“有说张巨蟒一怒，血流成河，却不知蚍蜉之怒，也能摧城撼树。”

“假如我们都是蚍蜉，弱小的蚍蜉们只要团结起来也能起到不可忽视的力量，再小的一滴水滴，和其他水滴凝聚在一起，也是倾盆大雨，也能摧天裂地！”

“何况我等门阀望族不是蚍蜉，此獠更称不上苍天大树！”

卢御陷沉默。

他明白门阀的利益是一体，放任张巨蟒覆灭陇西李氏，紧接着会不会到范阳卢氏？

崔玄暐直视着他，语重心长道：

“范兄，这一生，总要一件让自己得意的事，才好意思闭眼呐。”

……

翌，天。

张府。

身后悬着中山王的牌匾，张易之正跟家在门前道别。

小麦芽依旧抱着大锅的腿不撒手，可怜兮兮的。

“兄长，小心潜伏的敌。”张昌宗面有忧色。

臧氏板着脸，怒斥道：“易儿是中山王，他会惧怕敌？”

又看着张易之，“去吧，大丈夫为国征战，岂能做小子姿态。”

说完揪着小麦芽衣领，将她给拉拽进府邸。

背对张易之时，臧氏眼眶泛红。

以前她害怕儿子活得平凡普通，想让他出地。

现在才知道，平凡多么可贵！

望着娘亲微颤的背影，张易之敛眸，“宗弟，照顾好家里，这一趟蜀中之行可能会耗费很久。”

丢下这句话，转身朝洛水军营方向而去。

一路上，张易之抬眼望着天空，正像雨前夕的乌云，在慢慢集聚力量。

他缓缓伸出拳，里面蕴含的力量似乎能击碎整个天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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