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有兴奋，转而继续道：

“还有一件事，李义珣派遣了两个过来，已经等候了三天。”

“你怎么回复他们的？”张易之问。

李楷固：“卑职称王爷在筹备军事部署，没时间接见。”

“很好。”张易之点点，温声道：“现在让他们过来。”

李楷固领命而去。

半刻钟后，两个男子联袂而来，恭首施礼：

“宇文靳，庾介参见中山王。”

两用余光打量着上首的俊美男子，终于露面了。

再不露面，他们都会怀疑张巨蟒不在剑门关。

张易之审视着那个高鼻梁，皮肤白皙的男子，似笑非笑道：

“堂堂宇文家后裔，竟给李氏做走犬，挺可悲的。”

宇文家可是关陇世家集团的奠定者，主要活跃于南北朝时期，先祖源出南匈，后融鲜卑族。

在隋朝末期渐渐没落，唐初在权力倾轧中败下阵来。

这句不加掩饰的讥讽，让宇文靳面色臊热，心中竭力控制怒火，瓮声瓮气道：

“王爷，何来的走狗？咱们都是给朝廷办事的。”

他特意强调朝廷，也是强调现如今的清白身份。

张易之不置可否，转而轻描淡写的说：

“你们不够格，让李无涯亲自过来跟我谈。”

嚯！

此言不啻于晴天霹雳。

庾介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尖声道：“绝不可能！”

哪有会傻到直接前来送死的？

你张巨蟒是什么，天下谁不清楚？

冷漠无，嗜杀成！

他们两个得知要奔赴剑门关做使者，都吓得累夜难眠。

“中山王，这个无理的要求，我们断然无法答应！”

宇文靳表僵硬，声音也带着愤怒。

张易之眯了眯眼，语调沉的说道：

“此言大谬，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话音落下，两感觉到一彻骨寒意，没来由包裹在他们心中。

凭什么命令？

语气还这般理所当然？

关键是，此獠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澄澈，坦得令怀疑他图谋不轨的都觉得惭愧。

张易之负手踱步，眼神无波无澜的阐述：

“我是黜置使，他是副使，作为一把手传召新任二把手谈话，这是官场不成文的规矩。”

“再者说，既然协助我平叛，他有权知道军事部署，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能放心让你们转告么？”

“所以于于理，他必须来。”

话落，宇文靳和庾介面面相觑，一时哑无言。

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点！

两额已经不由自主冒出涔涔冷汗。

此獠给世的形象都是，行事肆意妄为，不将礼法道德放在眼里。

可这时候偏偏拿出官场规矩来压，并且做到有理有据。

张巨蟒这个。

实在是恐怖如斯！

这一刻。

他们想到了李无涯，在内心不由感到阵阵悲哀。

如此缜密的心机，又强势霸道的格，他们拥护的李无涯真的能跟此獠相斗么？

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张易之目光冷视二，寒声道：

“我这个一向缺乏耐心，限五天时间，李无涯必须前来叙职！如果没来……”

他顿了顿，眼神就变得耐寻味，“那我会呈告陛下，黜置副使玩忽职守，甚至有可能私通反贼李义珣。”

嚯！

两皮发麻。

如果真上报朝廷，再通告天下，那李无涯将沦为笑柄！

不仅职位没了，息王爵位更是镜中花水中月。

而且还将受到极致的耻辱，李建成后代主动去联合李世民后代？

天下谁不耻笑？

“退下吧。”张易之摆了摆手，神变得有些无趣。

宇文靳张着嘴，还想再劝说：“王爷，你这样……”

“滚！”

张易之骤然转，冷冷盯着他。

感受着凛然慑的气势，还有对方眼里犹如实质的杀机，宇文靳脊骨散发一阵凉意。

“我等告退。”

庾介颤着声线，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宇文靳不敢陡留，拱手快步而走。

……

剑州客栈。

“简直可恶！”

李无涯脸色铁青，拳紧握，被气得不轻。

旁边诸多也是满腔的愤懑，眼底郁色暗结。

既然接受了朝廷的任命，或许本应该预料被张巨蟒欺凌。

可欺凌也就罢了。

你不能无耻啊！

“张巨蟒简直欺太甚！真以为握着黜置使的大义，我就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么？”

“答应出兵协助平叛，也派过去问候，做到这份礼节还不够？竟还让我亲自去叙职！”

“实在是放肆！”

李无涯大声咆哮，眸子之中尽是怒火。

已经钻进你布下的套子，你还想趾高气昂的当面羞辱我么？

“够了！”

崔应物低喝一声，沉声道：“多说无益，眼下早做决定，去还不是不去。”

“不可能去！”

李无涯斩钉截铁，在房内踱步起来，神色很是难看。

顾华章等沉默不语，其实他们都很清楚。

愤怒是假的，害怕才是真的。

面对这尊杀神，很难不恐惧。

谁知道此獠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如果一刀斩了无涯，那他们这些付出的心血岂不是全没了？

张巨蟒做得出来么？

毫无疑问！

当一个忌惮后果，行事才会收敛。

可张巨蟒有皇帝撑腰，就算杀了无涯，最多背负滔天骂名，陷舆论漩涡。

谁能奈何此獠？

此獠又何惧骂名？

崔应物面色冷然的盯着李无涯：

“你心心念念着正统名分，殊不知所有馈赠都已经暗中标注好价格。”

“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天下都知道隐太子后裔的存在，李唐势力绝无可能容下你，你们是死仇！”

众闻言神色变得颓靡黯然。

眼下他们真就像一条上钩的鱼，被张巨蟒这个渔翁随意拉扯。

李无涯有些无力绝望的坐在椅子上，他不再掩饰心里的恐惧，颤声道：

“那我该怎么办？”

众见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憔悴模样，也没什么绪波动。

害怕张巨蟒，没什么好丢的。

崔应物恨铁不成钢道：“你既然不选择蛰伏，偏偏要选择站上舞台，那还有什么后路可言？”

“崔老言下之意，是去？”宇文元望语气有些不确定。

“还有的选么？”

崔应物睨着他，声音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