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大牢里的两位倒是厉害，自己给自己先上了。看着碎裂的指甲以及那两位渐稀疏的发，狱卒拿了笤帚来清扫了一遍，再次警告她二：“不要打架！”

往年空的很的宝陵县衙大牢今年牢房已经住满了，其实原本是还有一两间剩余的，说到底还是怪姜家这几个。

先前原本姜二老爷、姜三老爷同姜辉是准备安排在一间大牢里的，奈何才关进去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几便打成了一团，而且还是两两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打作一团，如此一来，原本还有些空余的宝陵县衙大牢一下子多费了两间，便只余一间了。

有一间空着的倒也好，狱卒们这厢才松了一气，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姜二老爷便来了一波大义灭亲揭发姜二夫骗钱财的旧账，姜二夫气不过也跟着大义灭亲了一波。

这一波接连大义灭亲的后果便是姜二夫和姜老夫一同关进了最后一间大牢里。宝陵县衙大牢里满为患了。

毕竟涉及杀大案了，不管这姜老夫做没做过，都得先关起来再说。

因着大牢牢房不够，秉着先来后到的原则，这两个也只能塞一间了。

至于杀大案他们自然是做不了主的，得先禀报了吴大同江南道都府那里再作决定。姜老夫是一直喊冤说自己没做过的，可鉴于先前她一来宝陵就闹的事，连姜四小姐这么好的亲孙都能下手，杀这种事，这老太太未必做不来。

这可是个有杀嫌疑的重犯啊！大牢狱卒们也不敢把这位同旁关在一起，脆叫她们自己关一起得了。

这宝陵县衙大牢的牢饭哪是吃的？姜老夫第一次吃的时候便险些没吐出来，姜二夫则捧着饭碗在一旁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恨恨道：“怪我为什么让姜宇来宝陵出钱捞我？还说不过是关几有什么大不了的？”

“行！有什么大不了是吧！”姜二夫吞咽着饭菜恨恨的看着对面的姜老夫，“那就大家一起关进来，一起大不了好了！”

姜老夫抓着饭碗的手不由抖了抖，对着面前这个有些疯魔了姜二夫心中也有些发颤：这老二媳真是疯了，同她动手时当真是半点不让她。姜老夫看向自己手里的抓伤，咽了咽唾沫，看着手里那碗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四菜一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这是图什么呀！好好的在京城享福不好吗？偏偏跑到宝陵来，真是这辈子打从嫁之后就没再吃过这样的苦了。

姜老夫红着眼睛伸手擦了擦眼睛，恨恨的看着姜二夫，道：“老二媳，你真是好狠的心，老婆子我可没杀！”

正在狼吞虎咽吃饭的姜二夫见她拭泪的动作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你少来那一套，当年骗那一对主仆的事可是你亲自示意我去做的，不然我好好的嘛要去骗那一对主仆？”

“胡说八道！”姜老夫抬眼，死死的瞪向姜二夫，“你自己骗的偏还要把我拉下水……”

“有没有拉下水你我心里清楚。”对姜老夫流着眼泪的可怜模样，姜二夫轻嗤了一声，嗤之以鼻，“收了你那眼泪吧！这里没有旁，若不是你自己为了同攀比要买那面，姜兆那些钱财足够你花了！”

看着姜老夫顿变的脸色，姜二夫心中有些莫名的畅快：她真是受够这老婆子了。

“听说老夫虽是个勋贵出身，奈何家里不争气，幼时的苦吃的不少，甚至自己亲自洗衣做饭倒夜香的事也做过？”姜二夫捧着饭碗毫不客气的开嘲讽起了姜老夫，“我娘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小家碧玉，没做过这等子事，贪是贪了点，却到底还是个正常，这一点比起老夫你我还是自愧不如的。”

幼时吃了不少苦，光一个门面的勋贵出身，姜老夫嫁到姜家之后也没好过多少，被取笑的事时有发生。这一切也是一直到姜兆这个长子朝为官才渐渐好起来的。

“老夫吃够了苦，一朝得势那便想办法把过往丢掉的面子都要找回来。”姜二夫捧着饭碗看着脸色顿变的姜老夫冷笑，“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好的，子也要过得最如意，甚至刻意撒泼打滚为难姜兆这个长子也不过是给瞧，给看的。故意作和折腾，看着姜兆无奈的为你忙前忙后，老夫心里是真的痛快了吧！”

过往受的苦，被瞧不起的样子仿佛也只有通过如今使劲折腾作妖，而且还能过的比旁好的畅快找补回来了。

姜老夫可不是什么正常老夫，身体没毛病，心里毛病却大了去了。

这些姜二夫以往当然不是不知道，不过这些糟心事没沾到自己身上，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什么好，做那些好事做什么？更何况老夫折腾，他们还能拿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这些事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姜家那两个兄弟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当年姜兆看上了四丫那胖丫的美娘，为了抱得美归花费了不少钱财，老夫不乐意了。”姜二夫说道。

姜家兄弟娶妻几乎是前后脚的工夫，姜兆娶了胖丫的娘，姜家的老二和老三也紧跟着先后娶了，说起来这还是老夫自己要的，毕竟有姜兆这个听话儿子突然不“听话”在前，就赶紧先下手为强定下来了。

接连娶妻，姜家那老二老三又是个一点出息都没有的，娶媳的钱也是姜兆的，说句难听的，姜兆自己娶了一个媳，却花了娶三个媳的钱。

被这般接连来一通，家里自然空的差不多了。一连几年都有些紧，她肚子率先有了姜辉，老三媳又有了姜煌和姜韶灵那一对龙凤双胎，之后才是胖丫的娘有了胖丫。

连着娶媳生子，姜家是当真没有余钱了，姜兆也脆将所有的钱财都摆到了老夫面前一脑儿的给了她。

这下老夫也明白，再怎么折腾，是当真从姜兆身上榨不到余钱了。

原本缩在姜家过两年有仆伺候的“凄苦”子倒也没什么事，可惜的是姜老夫难得得空出去走了走，而后便看到了几个当年的旧。

那些前朝勋贵夫确实有些已经倒在了前朝，可还是有不少成了两朝勋贵之后。这样两朝富贵的家里自然是有余钱的，或许也不是刻意炫耀，而是家夫素里本就是这么买东西的。

那几个夫当时带着的是当年长安城里最流行的整套翡翠宝石面：本就长相美丽气质不凡，被这翡翠面衬托的更似神仙仙子。老夫看的心里酸水直泛，那种当年被指点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冷不防撞见了这几位，身上穿着去年旧衣的老夫心中一记咯噔：看着那几个夫朝自己矜持的点了点，而后淡然的从面前经过，老夫脸色沉的吓，她只记得回去之后老夫便摔了两套素里最喜欢的瓷器。

而后便是整整夜的睡不安稳，发脾气，整个姜家上下都成了老夫的出气对象。

“那一对主仆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姜二夫笑着说道，看向姜老夫，冷笑道，“他们周身带了一万两的白银，老夫还记不记得？”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再者姜老夫在姜家就是最大的，说一不二的，哪个媳敢忤逆她？于是在姜老夫的授意下，她骗了的钱财，然后把扔去了城郊的流民营里。

不过再不是好，也只是占占小便宜，像这种事到底没做过，她当时慌的不行，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夫之后，老夫当即给了她一掌骂她“上不得台面”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