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赵家大郎起义，大靖朝瓦解，一切的一切便是自那个时候开始发生的事。你当年的幕之宾里有个姓杨的权贵子弟，我记得他父亲同是军营中，姓杨名颇。对不对？”

曾以为永远不会被挖出的旧事就在这一刻被孩子突然拉了出来，大丽眼中闪过一瞬的慌，虽说这慌不过一瞬而已，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的孩子却并没有错过这一瞬的慌，闻言轻笑了一声，幽幽叹了气：“两路兵马，一直连吃败仗毫无建树的突然成了军神；从无败仗的将星却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一个几乎必胜的白帝城，这本身便有些奇怪。当然，战场之上有胜必有败，这本也不是必然之事，可那位突然成了军神的杨颇之后却带着大靖的大半兵马直接以送死的姿态直接把大靖根基断送了个净净，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所以，你也了一手，对不对？”孩子也不在乎大丽说不说，继续说了下去，“如此，他对你动手之仇，算是一仇换一仇，抵消了。那丰远马场同江小姐的仇却不算抵消。”

孩子看着膝盖上中了两箭面色惨白的大丽，道：“我算学学的很好，记也不错，所以这仇就由我来报了。”

不止这马场暗害之仇，连同过往一切的仇她都要开始清算。

“来方长，我会一件一件的同你算！”孩子看着她，看着越痛越发清醒的大丽，神平静又危险，“做留一线虽然好，可也要看的。对你这等心慈手软是要出事的，”孩子说着幽幽叹了气，道，“心慈手软的那个眼下已经死了，所以，如今就由我来动手了。

听着孩子中“来方长”的话，大丽面白如纸：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孩子话里的意思？是要将她关起来吗？这关起来绝对不是杨老夫所谓的“关起来”，而是真正关起来，再无天的关押。

心慈手软……确实，那位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少年将星出乎意料的心慈手软，即便是恨极了她对江小姐动手，却也只是“以牙还牙”，而不是像眼前这位这般，用最平静的神和最淡漠的语气，说的话做的事却与“心慈手软”没有半点关系。

大丽咬了咬牙，二十多年也未有过的懊恼绪一瞬之间自心底涌了出来。

心慈手软之辈在她眼里多是没用的孬种，心不狠无以成事是她一贯的想法。柿子专挑软的捏，似这等“心慈手软”之辈自是最开始倒下的。

到了如今却才发现心慈手软之辈被她解决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却是……孩子看着她流血受伤的膝盖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抬眼看向她的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山下正在打斗的刺客和狼营护卫已经不见了，连同那辆四分五裂的马车一同不见了。

会发生这等况，自然是一方已然取胜，并清理了现场。

至于哪一方取胜，看着缓步走上山来的季崇言，姜韶颜莞尔，朝他点了点，看向大丽。

大丽看着缓步上山的季崇言脸色白的惊：赵小将军当然已经死了，死在了二十年前的白帝城。眼前这个是谁，她亦知道，毕竟从仙芝盯上他开始，她便拿到了他的画像。

像，真的很像二十年前那位银枪白马的少年将星。

只是即便是画像上看来再如何的像，都只是画像而已，远不如这般近距离的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冲击感。

她们前一刻还在谈论的那个早已故去的就这般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不，不是那个，比起那个眼尾多了颗艳丽的朱砂痣，眼神也不是常所见的温和宽厚，而是似笑非笑，不见底。

一样的面容，却是不一样的艳丽又危险。

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身上扎了几支弩箭的大丽，季崇言走到姜韶颜身边，眼底多了几丝温和的笑意，赞许道：“做的不错！”

在今来之前他就听说了孩子的受所托，看了眼大丽受伤的双腿，季崇言摸着食指上的扳指，轻笑道：“姜四小姐还是心太软了。”

“长安城每一年坠马的不在少数，完好无损没有受伤的几乎没有。其中当场坠亡的占到了三成，剩余七成受伤的中，仅有不到两成过后恢复如初的，有五成以上受伤之后后瘫了身，或断了腿脚又或者坏了脑袋，其中不计其数。”

“那位江小姐仅仅双腿骨折且能恢复是她运气足够好，却不代表这位算计的打从一开始只是想让江小姐受这么点‘轻伤’而已。若按我来说，该让这位同江小姐一样坠马一回才够公平。”

“至于是受些轻伤还是坠亡又或者伤了瘫了、坏了脑袋什么的全看这位自己的运气了。”季崇言眯了眯眼，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