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婢的事，虽然说是韩王府的隐秘，但必然触及不到核心秘密，还是可以问一问，然后说一说，当个内也无妨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转了几个念，韩长暮也同样转过几个念，终于决定用这个微不足道的秘密，去换姚杳那里同样微不足道的秘密。

他啜了一茶，淡淡道：“十五年前，我母妃身边曾放出去一批宫，其中有一就生的一双毒蛇般的三角吊梢眼，但是面容没有变的如此狰狞苍老，尚且年轻。”

姚杳愣了一下，首先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韩王妃的审美实在不敢恭维，怎么会选这么个测测的做宫呢。

但她到底没这样问，而是揣着偷油鼠一般的笑，眯着眼问：“放出去的宫一定不少，大为何会对她记忆刻，是因为那双三角眼吗？”

韩长暮摇了摇，似乎陷了极极的回忆中，神怅然：“母妃身体一直不好，这位宫是侍奉汤药的，也通医理，甚得母妃信任，但十五年前母妃生产，她却犯了大错，险些害母妃丧命，而小妹也因此体弱多病，便将这宫撵了出去。”

看到韩长暮的神，又听到他所说的始末，姚杳也没有了笑意，神肃然，可却隐约觉得不对劲，这样大的过错，竟然没有杖毙，这韩王竟如此仁慈？

她话中有话道：“若是在宫中，宫犯了这样大的过错，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韩长暮的心一片酸涩，静了片刻，才声音低沉的开：“原是要打死的，母妃不舍，说留她一命权当给小妹积福，而父王也是惜才之，既然母妃和小妹无恙，便饶了她的命，将她放出宫自行婚配。”他微微凝神：“她叫馥香，离宫的时候约莫三十出，一手医术出神化，连父王都曾赞叹她在医术上是天纵之才。”

姚杳挑眉，一个惜才才，一个心善心软，才造就了今这个鸷诡谲的婢。

听完了韩长暮的八卦，她很识趣，很脆的开道：“大方才问卑职，卑职是如何知道药物可以掩盖脉象，又是如何察觉到容郡主脉象有异的，这话说来就长了，大可有耐心听？”

韩长暮斟了盏茶递给姚杳，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十分凉，隐隐发抖，他愣了一下，温和道：“你慢慢说就是。”

姚杳饮了茶，缓了缓，突然就想到自己是在哪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心神动了一下，勉强平静道：“大还记得那个李玉清吗？”

韩长暮愣了一下，点了点。

马车迎着晚霞，转了个弯儿，突然沉沉的颠了一下。

姚杳掀开车帘儿向外望去，声音晦涩：“大，去一趟京兆府吧，我有东西拿给大看。”

韩长暮巡弋了姚杳的脊背一眼，撩开车帘吩咐金玉：“去京兆府。”

马车拐进了朱雀大街，一路往京兆府衙署疾驰而去。

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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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府尹刘景泓早已经下衙了，京兆府里的老资历们也都踩着下衙的点儿回家了，只剩下一些新来不久的衙役在衙署熬时辰。

马车停在了衙署门，韩长暮没有下车，只撩开车帘，从窄窄的缝隙里看着姚杳跳下车，一路狂奔进了门，他哑然失笑，笑意还凝在脸上没有消散，那便掀起一阵风，逃也似的窜回了马车。

他愕然道：“这么快。”他望了望姚杳的身后：“你是刘府尹的大印给偷了？”

“快走，快，快。”姚杳喘着粗气，一叠声吩咐，听到金玉催马的声音，她才松了气：“偷大印嘛，又不能吃，我出来的时候碰到何登楼了，他把这个月的月份给我了，还追着我要我请客，我不跑快点，等着出血啊！！”

韩长暮挑帘子的手还没放下来，就看到了衙署里窜出一道影，叉着腰怒视马车远去，他莞尔道：“那就回府，一边用饭，一边说。”

姚杳得寸进尺：“再添一壶酒。”

在安王府耽搁了许久，又绕去了一趟京兆府，再折返回韩府时，天边流光溢彩的晚霞已经散尽了，天色渐黑，东市的闭市钲一声一声的遥远递来。

韩长暮二进府的时候，刘氏已经料理好了暮食，见二回府，便忙着把暮食摆上食案。

一锅羊锅子咕嘟嘟的冒着气泡，肥瘦均匀的羊片切的薄如蝉翼，竹箸夹着在清汤里一滚，便熟透了。

边上还搁了几道时令小菜，皆是冬里难得一见的绿叶子菜，看着鲜的，很有食欲。

在韩长暮的吩咐下，还额外添了一壶梅花酿，斟杯盏里，满杯都是沁凉的幽香。

姚杳先涮了一块羊，在调好的汁里滚了一遭，也不嫌烫就直接了，一边吃一边连连哈气。

她有点遗憾，这么好的羊，不配一点麻酱简直可惜了，不过好像这个朝代的，很少配麻酱吃，更讲究原汁原味一点。

连吃了几，肚子不那么空了，姚杳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了韩长暮：“大要问的，都在这里了。”

韩长暮满脸狐疑的接过来。

这册子的纸已经有年了，斑驳发黄，脆的一碰就碎，参差不齐的边缘起了毛絮。

他翻开来一看，每页都是齐齐整整的簪花小楷，大约是放的年久了，墨痕有些褪了，陈旧的气息扑面而至。

他漫不经心的翻了几页，便变了脸色，这册子里写的全是些邪门医术，其中更不乏将汤药，针灸，毒药融会贯通，专门用来害险歹毒之法，这样一比，这里记载的掩盖脉象的法子，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捻着书页沉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姚杳的神肃然：“这世上有一种，天生心就是黑的，乌漆墨黑，比五更天还要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开场白，让韩长暮格外的摸不到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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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姚杳的开场白很短，很快便切了正题：“大查过卑职的底细，当是知道卑职如掖庭时，是与李玉清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

韩长暮点点。

姚杳继续道：“掖庭里有个刷马桶的疯婆子，又聋又哑还疯疯癫癫，没没夜的刷马桶，从早刷到晚，吃的却是剩下的泔水，数九寒天里，连件厚点的夹袄都穿不上。没说的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进的掖庭，也没说的清楚她是哪家的眷，大家都这么疯婆子疯婆子的叫。”她微微闭了下眼，回忆起那段掖庭里的子，显然备受折磨，她平静了会儿才道：“我刚掖庭的那一年，冬里去井里提水洗衣裳，不知道谁在井边洒了一圈的水，一夜下来一层冰冻的结结实实的，我那时候小，要踩着小杌子才能够到井绳，那冰厚，小杌子滑了一下，我就一扎进了井里。”

她的目光飘飘渺渺的，像是看见了早已经倏然闪过的旧事：“疯婆子正好过来提水刷马桶，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脚踝，把我拽上来扔在了地上。后来我才知道，李玉清总吃不饱是为什么，她常省下热汤热饭给那婆子送去。”

韩长暮凝眸不语。

姚杳缓了气，继续道：“后来马桶越来越多，李玉清和我周济她的事东窗事发，便也被派去刷马桶，白天刷夜里刷，直到，”她紧紧闭住双眼，才能让凝在眸底的泪倒流回心：“直到四年后，北衙禁军到掖庭里挑，挑中了我和李玉清，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