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但医生还是很耐心地给夏至解释了她腹中的胎儿没有胎心胎芽,已经停止了发育。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简单来说就是已经胎停了,我们要给你尽快安排手术清宫,否则会导致宫腔感染。”
夏至捏着医生写好的
院通知书,她感觉
舌燥,以至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好吧?”医生歪着
看她,“你还年轻,别着急,养好身体再要一个吧。现在这个不尽快处理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以后怀孕。”
她抽了
凉气,摇摇摆摆地出了诊室。
苏晓在外面候着,他马上迎了上来:“医生怎么说?”
他陪着夏至做了这一连串的检查,尽管不懂,也察觉到事态严重。
夏至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看到她手里捏得皱
的那张纸,伸手去抽,她捏紧了没有松手,他又抽了一次,才抽了出来。
他读完了纸上的诊断和
院通知,抬眼看了看夏至说:“我去给你办
院手续。”
他搀扶着她往住院部走去,她觉得自己的脚步重得像拖着铅块,而他却觉得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刮走。
他问她:“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要。”从诊室出来后,她就只对他说了这句话,“我自己就可以。”
苏晓侧过脸看她,没有坚持。
她脑里一片空白,思绪仍停留在刚刚郭树沣送他们过医院的车上。她像只木偶般跟着苏晓走,直到被带进病房时,那洁白的床单和消毒水味才把她拉回现实。
她坐在床上,苏晓蹲在她面前给她解鞋带脱鞋子,他说:“你们吵架了吗?”
她嘴唇一开一翕,她要告诉他吗?告诉他,他们因为他而吵架?比之她的无辜,苏晓更无辜吧。
罢了,她又何必告诉他,让他承受着不必要的负担。他也不是每件事都会告诉她。他决定要走,也没和她打一个招呼。
他们是朋友,真的是朋友,很普通的那种,和别的朋友没有任何区别。不
心,也不相知。她也不需要他的照顾。
她这么想着,两脚往内一缩,躲开了他的手,在他抬
看她的时候,她自己把鞋子踩下,收到了床上:“你走吧。”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道。
“没事,你忙去吧。”她冷冰冰地说,看也没有看他。
“我不忙……”他想说他辞职了,现在闲得很,但还是没有说出
,转而说道,“我通知他过来,我就走。”
“我说了不用。你别多管闲事。”
苏晓也执拗起来:“你下午要做手术了,要有
在这里看管着你。你不让他来,我就留下。”
“你留下
什么?”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委屈等着冲
而出,但取而代之的,是两行清泪。她抱着膝,把脸埋在两臂之间,泪水把她的眼睛泡得又酸又涩。
他站在她身边,给她递了一块纸巾,没有任何宽慰的言语,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等她哭够了,她才想起这已经将近下午两点了。她术前要禁食,而他还饿着肚子守着她。
“你去吃点东西吧。”她说,方才的对抗让她话语里满是歉意。
他却说:“我不饿。”
“你不用这样守着我,我没事。”
他摇了一下
:“我真的不饿。饿了,我自己会去吃东西。”
夏至不知道他的“饿了”是指什么时候。她将近五点进的手术室,他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和她一样粒米未进。
被扶着躺到手术台上时,手术室内那白惨惨的器械和光芒让她心跳加速,惶恐顿生。幸而麻醉药很快就生效了,一觉醒来,她躺在术后的留观床上,浑身疲软,腹部持续暗痛着。
这就结束了?她仿佛做了一场完全不留痕迹的梦。
“来,回病房休息吧。没事了,手术很顺利。”一个护士走过来招呼她坐到
椅上,推着她出门。
“夏至的家
在不在?”护士高声叫嚷着。
“在。”
夏至循声望去,朝她走来的是韩峻熙。
她愕住了,她怀疑是不是因为麻药没有完全消褪,她产生了幻觉。她明明记得进去之前,等在门外的是苏晓。
她觉得自己思绪特别迟钝,就这一个念
,从手术室回到病房走了很远的路,她也没有捋顺。
椅停在了病床前,她脚踏在地上,两手想撑起身子,
是起来了,可是膝盖一软马上要朝下扑,韩峻熙及时地接住了她:“别动,我来。”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她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在他身上停了好一刻后,开始扭动自己的脖子环视这间病房。
是她进来时住的那间没错,这是个三
间,她在靠近门
的那一张床,里面的两张床,中间那张空着,最里面那张躺着个上了年纪的
。
身边也有
陪着。
房里就他们四个
,再没别
了。
韩峻熙看着她用目光搜遍了病房后,说:“他走了。他叫我过来的。”
意识迟缓了两三秒,夏至想到,苏晓还是告诉韩峻熙了。也对,他是她丈夫,他有权利知道。
“要喝水吗?”他没等她回答,拎起暖水瓶往床
柜上的一只马克杯中倒了半杯水——她家里的杯子。他把她住院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收拾过来了。
“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他说着,把水杯端到了她唇边。
她轻叹一
气,既是不想说话,也是
得说不出话,想低
嘬一
水,结果上唇刚一碰到水就被烫得清醒了过来。
她猛地把杯子推开,洒出的水溅到她胸前的病号服上,胸
一片刺痛,然后湿哒哒地粘着。
“太烫了吗?”他急忙放下杯子,扯了块纸巾替她擦拭,但衣服已经湿透了,“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不用了。”她说着伸手拉出几片纸巾,垫在了衣服和皮肤之间。
她往被子里缩,整个
特别嗜睡,腹部的疼痛也拉扯着她往梦境
渊坠落。
韩峻熙的声音偏偏阻挡着她
睡:“你上个星期就已经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手术多拖一天,对你身体的影响就会大一分。你觉得我做得不好,你打我骂我,你不能作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