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我在车上做的那场梦十分真实，是不是杨少城制造的？如果是，抛开距离不谈，他又怎么能找到我？通过第二诡异能力？”

这场奥德市的旅行，才开始就疑点重重。

江城确实是个疑心比较重的，但这也不能怪他，某些事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收起手里的资料，刚才只是简单看了眼医院的部分文件。

在梦里见到的那个杨少城，与医院资料上的杨少城图片差距很大。

梦里的十分枯瘦，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医院资料上的杨少城看起来微胖，就是个正常发福的中年男。

江城带着资料袋走出综合楼，向后面的住院大楼走去。

常年待在医院里不出去，要么神问题真的比较严重，要么就是犯了杀、抢劫等罪，伪装成神病逃脱制裁。

对于那种伪装神病逃脱制裁的，奥德市这里有一套完整的应付体系。

既然不愿意待在监狱，那就安心待在医院，每天该吃什么药就吃，不想吃就强行灌下去。

某些没有背景的罪犯本来只是装的神病，后来吃药吃多了，久而久之……真就有病了。

当然，有背景的罪犯会在第一时间被捞出来。

住院部这里的比综合楼那里多了些，有陪同来的家属，也有送外卖的小哥，门的保安照样是没打采的样子。

医院里的电梯大概是世界上最难等的电梯之一。

江城没有那个耐心，拎着资料袋从楼梯走上四楼。

护士站值夜的两个护士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

“很安静。”

江城站在走廊上，没有急着去见杨少城，而是先观察片刻环境。

住院大楼的内部装饰很老，老得让怀疑自己身处上个世纪。

灰白墙壁，老旧的绿漆吊灯，过道上锈迹斑斑的陪护床，角落里明显的蜘蛛网……

没有想象中一群神病的大喊大叫，安静得让不太敢相信。

“滋滋……”

走廊中央的吊灯忽然闪了闪，很快又恢复正常。

两个小护士似是见怪不怪了，戴着罩，甚至都懒得看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医院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

江城按照资料，向左侧的404房间走去。

并不是梦中的烂木门，就只是正常的病房房门，门上也没有红色涂料写的‘404’数字，只在右上角有一个门牌。

在房门左侧的墙壁上，挂着十多张医生与护士的照片与介绍，是正常的彩色照片。

房门半掩着，医院的病房都这样，除了隔离病房这类的，正常房间基本不会关死，方便护士换药或是医生查房。

房间灯光暗淡，杨少城还没睡，睁着眼睛，一直盯着门的江城。

“啪！”

江城打开房间里的灯光。

他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杨先生，我找你有事。”

“嗯……”

杨少城与医院资料上的图片一样，中年微胖，皮肤比较白，不知道是不是住院住太久的缘故。

他躺在病床上，微胖的脸上只有微笑。

“杨先生，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黑色舞鞋’这个任务，三年前，我父母也接取了这个任务，后来他们……”

江城说了很多事，从当初的时间线到现在。

说话间，他一直在观察杨少城的表。

但杨少城脸上的表没变，只是轻轻点。

“嗯。”

依旧是这个回答，连语调都不曾变过。

江城眉微皱，再次问道：“杨先生，我在车上做的梦是不是你施展的？”

“嗯。”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嗯。”

“1+1等于多少？”

“嗯。”

“……”

无论江城问什么，杨少城永远只有那个单调的回答。

他脸上的微笑不曾出现任何弧度的变化，看上去十分和煦，不说话的时候看不出是个神病。

江城知道一直问下去也没什么用。

他把手里的资料袋放在床边，准备去护士站问问杨少城现在的具体况。

“砰！”

就在他转身那一刻，房间内的灯忽然炸了。

一线路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江城眼前的世界，由光明变得黑暗。

不止是普通的黑暗，整个房间已经变了。

房门上长出一片灰白的珊瑚，地面变得湿漉漉的，病床的架子上爬满贝壳与藤壶，那烧焦的气味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海水的腥咸。

江城摸了摸湿滑的墙体。

墙上同样长满了青黑的苔藓与贝类，像是海边的礁石。

“又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