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太随便了。

杨河急急忙忙躲在这株古树后面，他虽然也是个诡异生物，但对自身实力还是有认识的，这种神仙打架，他掺和不得。

这半马至少也是高级诡异生物，又有类似于血泉的迷雾加持，正常面对他根本没什么胜算。

江城脸色不变，不退反进，握紧手里的刀，直奔那片汹涌的迷雾而去。

双方越来越近，丛林里树叶翻飞，光影闪烁。

半马高高举起手里的长矛。

江城轻轻一跃，提刀直奔半马的颅而去。

“叮——”

刀刃与粗粝的长矛在半空中撞在一起，擦出一阵火花。

这一撞看得杨河心惊跳，整个都跟着颤了颤。

江城向后倒飞，退了十多米远，差点撞在那株古树上。

半马的前冲之势也止住了，脸色由愤怒转为凝重，四只马蹄陷在枯枝落叶之中。

他看着江城，沉声说道：“超类，不错，很强大，我曾遇见过你这样的对手，但他们最终都死亡了，埋在这片丛林的土壤中，成为这里一一木的养料。”

江城提了提手里的长刀问道：“再来？”

“好！”

于是一一马再次相对而前。

这次江城砍断了一条马腿。

而半马的长矛在他胸膛留下了一道很的血痕。

白雾翻涌着，很快补全了半马的身体。

江城怀里的水晶球缓缓飘出绿莹莹的光芒，为他修补胸膛的伤痕。

但这半马长矛留下的伤痕十分诡异，用掉了整颗水晶球，竟然也没能修补成功。

恐怖的血痕留在江城胸膛，可见骨，有两根肋骨已然是断了，再一点就要触及心脏。

半马轻松摘下枝几片树叶，擦了擦长矛上的血迹，淡淡说道：“类，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这道伤痕离去，这是你的荣誉，将会跟随你一辈子，不要妄图治好它。”

江城靠在古树下，盯着那把长矛，发现了些许异常。

他平静询问：“那是神的武器？”

“不，我没有资格动用伟大神灵的武器。”半马缓缓摇，“这只是神灵赐予我的宝物，跟随我四处征战多年，杀过的诡异生物不计其数。”

“所以山顶上放着神的尸体？”

“类！”半马忽然怒了，“伟大神灵只是在休眠而已，终有一天他还会苏醒，再次君临这世界，让整片天地为之颤抖。”

在古树后面，杨河听得瞪大了眼睛。

神？

真的有这种等级的生物？

无论传说如何，至少在现世之中，从未有过所谓神灵的真正记录。

即使是教会一直联系的那一位，也没有被证实过是真正的不朽生物。

他们只存在于古老的图腾里，虚无的传闻中，更像是古为了神寄托编造出来的产物。

据说活着的神灵根本无法进这片被保护的世界，大多在未知的虚空中沉眠。

“类，你还不走吗？”

“再打一架？”

“你会死！”

“不一定。”

江城取出一滴生命之水。

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散丛林之中，整个世界似乎都明朗了几分。

附近的花纷纷抬起了，早已枯死的树枝生出新绿。

他没有犹豫，吞下一整滴生命之水，一暖流顺着喉咙流淌，瞬间散四肢百骸之中。

这段时间来留下的各种伤疤，以及身前那道恐怖的伤痕，都在以一种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杨河看到这一幕，咽了咽唾沫，心想原来江城也是带着移动血泉的。

生命之水，这玩意可遇不可求，许多地方都没得卖。

半马脸色微变，收起手里的长矛，问道：“那是生命之水？”

“是。”江城没有否认。

“给我一千滴，我可以带你去山顶看看。”

“……”

一千滴生命之水……

这玩意一滴就代表一条命，甚至能为普通延寿。

想要凑齐，唯一的办法或许是潜面法庭，挖了他们的不老泉。

江城摇了摇，说道：“我没有那么多。”

“你我可以签订协议。”半马放下手里的武器，“你很年轻，用延寿的诡异物品，至少能活到三百岁，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只要你承诺为我凑齐一千滴生命之水，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上去，让你一睹神灵真容。”

“不，我也活不了那么久，事实上，我大概还能活四十天。”

“你有强大的仇敌？”

“非也。”

“你要探索未知区域？”

“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半马的语气平缓了不少，“你很年轻，身为超类，身体强壮，哪怕不吃不喝不眠也可以活过十多天，四十天不应该是你的生命终点。”

江城回道：“你看不出我体内有什么吗？”

“什么？”

半马眉微皱，保持警惕，缓缓靠近江城。

他手持武器，将长矛倒转，用长矛尾部轻轻触碰江城的肩膀。

刚才在战斗中，两虽然有短暂的碰撞，但他并未认真感知。

片刻之后，他脸色大变，急忙退了好几步，看着江城。

“你……你体内居然有一道神灵的信标？”

“嗯。”

“竟然是神眷之，若是那位神灵看中你，非但不会将你毁灭，还会为你重塑身体，赐予你极强的力量，让你追随于他，你将会在这个注定毁灭的纪元存活下来，成为类延续的火种，甚至是新类的神话与图腾！”

“或许吧。”江城没有否认，“但我坏了他武器碎片的跨界仪式，所以你描述的可能应该很低。”

“神灵看中的是个品质与能力，而非你是否与他有仇怨。”

说罢，半马提着长矛，缓缓转身。

他带着浑身翻涌的迷雾，向着山林处走去。

“跟我来。”

“好。”

江城没有犹豫，拎着刀就跟了上去。

杨河从古树后面走出，正准备跟着江城一同前往。

但前方的半马忽然说了句：“弱者，留在原地。”

“啊？”

杨河愣住了，感觉受到了格侮辱。

他愤愤不平，盯着半马的背影，捏紧了拳，胸中升起一无与伦比的战意。

然后，他带着这战意原地坐下，静待江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