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姑姑真是糟糕透了。”

“是吗？”

她垂着脑袋，抵在膝盖上，“如果你有一个只比你小几岁、却比你优秀得多的家族后辈，抢走你所有的风，在家族里更受欢迎，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

“不……我会觉得太好了。与有荣焉。”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泷野都这样觉得。

“……”

花本千代看了他一会儿，“啊，我忘了，我们不是一类。”

“我记得你是东京大学的毕业生吧，是有追求的那种呢……跟我完全不一样。我可是那种因为没愿意叫我‘公主’，就会躲进房间、偷偷流眼泪的无聊……”

“花本小姐……”

泷野望向一旁，“这种丢的伤心往事，就不必说给我听了……”

“什么嘛！”

花本千代才忧郁到一半，转而大怒，舞着手臂不断朝他泼水，“你自己不也是个糟糕的吗！糟糕透了！真讨厌！我家的医院为什么要拯救你这种啊！”

“所以说……”

泷野再次横起手臂挡着，“还是别让我这种糟糕的来追求花本小姐了。”

“这可不行。”

她容易生气，但收得也快，“就这么决定了。你明天开始追求我，我会配合你的。”

“不可能。”

“为什么啊？”

泷野手臂稍微往下放了一些，看了她一眼，“我可不嫉妒你的侄，没必要尝试这种会惹来更多麻烦的办法。”

花本千代手里捧着水，但没有直接泼过来。

“再让我听见这个词，我就掐死你。”

“好吧。”

泷野重新组织语言，“是原来跟在自己身后的家族后辈变得瞩目后，本该属于众星捧月的自己的关注度逐渐转移对方身上，所带来的那种无法弥补的扭曲失落感。”

“……”

花本千代愣愣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朝他这边靠近了一些，“什么嘛……你这不是很懂我吗？”

泷野心里咯噔一声，往旁边挪了挪。

“总而言之，我不同意。”

“又不是让你真的追求我！”

“不行。”

泷野还是没有同意，“就算是假的，你这也是在给我增加负担。”

“什么负担啊！”

“普通变得不普通后、自我再认知阶段的外部扰。”

“……你在说什么？是语吗？”

“我自己创造的。”

“……”

花本千代总算想起他还是个国语教师，也就没在这句话上多纠结。

“那我来追求你，怎么样？”

“你喜欢我吗？”

“不。没感觉。”

“……那你真无聊。”

“是啊。”

花本千代满脸跃跃欲试，“就是因为无聊，所以才要找点有意思的事，不是吗？”

“……”

回到当下，泷野用完早餐，擦了擦嘴，看向花本铃音。

“最好今天就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