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多年的噩梦不允许她这么做。

梦里，电话的那一端永远有一个语气清冷淡然的子，漫不经心地对她说：“对不起，他睡了，现在不能接你的电话。”

沈星汝的车疾驰在三环上，拐进了三里屯。

她从后备箱翻出了一件来自oscar de renta的v露背星光礼服裙，从大包里里拿出鳄鱼皮的kelly cut，让面试和sandro的小西装一起见鬼去吧。

v露背的裙子一上身，她突然切地意识到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夏天最适合意迷，心动如雷。

有个男孩觉得自己不拥有令开心的天分，所以决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悄悄走开，把拥抱和言语未能讲完的故事，永远留给年复一年的夏天。

可是如果能重来一遍，她宁愿是自己提前给喜欢的男孩留下一张字条然后不辞而别。

字条上就写：“夏天快乐。”

然后大家是不是就可以明白并不是非彼此不可的。

没有能跟心之真正的白到老，除非，天各一方。

而且那样的话，他还会怀念一下她的小脾气。

那是只属于没有受过苦的的小子。

还有她的才华，她的莽撞和刻薄。

但是最终她还是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消耗与折磨。

想拥有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的那部分抓着她不放手，让她不断地怀疑自己：“我想要的是什么过分的东西吗？是我不配吗？”

沈星汝将酒单里的酒从前到后点了一遍，一直到工作员跟她说马上就要打烊了。

这时她才想起来，醉酒的传统怎么能忘呢？

很多年前，她刚刚跟修远分开的时候，每次喝醉都会给他打电话，先是痛斥他无良的行径，然后崩溃痛哭，心酸求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沈星汝拖着腮，冲着吧台小哥微笑着说：“等一下，再等一下好么？”

她翻出手机，拨通了修远的电话。

那一串早就删了的数字，平时真的要想一会儿，可是喝了酒马上就能记起来。

“喂？你在哪儿？”

“在家……你喝酒了？”

“嗯……”

“你在哪儿？”

“嗯？不对，你今天只能问我一个问题，你问了我在哪儿，就不能问我不你了。”

“……你在哪儿？”

“d loung.”

修远开着沈星汝的车回到了绿地中心。

沈星汝早就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到了。”他靠近她说。

无动于衷。

“晚晚在家吗？让她下来接你？”

毫无反应。

修远找出沈星汝的手机，密码是他自己的生，熟得很。

可是向晚晚的手机关机了。

“我送你上去好么？”

依然如故。

修远叹了一气，把沈星汝从副驾驶上抱了下来。

电梯里，沈星汝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说：“我是不是胖了？你还抱得动么？”

修远吓了一跳，把她放下，说：“我觉得我这两年是有点缺乏锻炼。”

可是沈星汝的胳膊还是紧紧抱着他，身子紧紧贴着他，呼吸相闻。

沈星汝突然将一侧，在他耳边说：“我以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在我喝酒的时候抱我。喝了酒，心跳会加快，呼吸也会变急促，我就会误以为我喜欢你。”

“不会的，你长大了。”

电梯门倏地打开。

修远牵起沈星汝的手，把她带到门说：“开门，我把你给向晚晚，我就走了。”

沈星汝乖乖地开了门，房间里一片漆黑。

“向晚晚呢？她不在这儿住了？”

沈星汝摇摇，说：“不知道啊，哦对，她今天出去了。”

“晚上还回来么？”

“这么晚还没回来，那可能就不回来了吧。”

沈星汝推上门，楼道里的灯光瞬间收去，四周一片黑暗。

她像一条蛇，缠上他，狠狠地吻着。

很快，她的后背倾倒在他手掌里，软得像是没有骨。

她穿着露背装，冰肌玉骨。

突然，修远松开沈星汝，在黑暗里注视着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开对她说。

她从来没有当面听他说过这句话。

那是在很久以前，他把她的手机号拉黑之前，她每天几百条短信，几十通电话狂轰滥炸，他无奈之下问出的一句话。

沈星汝认命了，算了吧，不挣扎了，她这辈子应该就是栽在这个身上了。

寡淡、瘦削，看似温和，没有恶意，却也寻不到极致的温存。

看多了这世上的高开低走，心往复，他什么都知道，从不戳。

但是偶尔，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丝的执念来，整个就安静地沉向大地。

无数问过沈星汝，沈星汝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到底他哪一点呢？

也许，也许是因为他无法被拥有。

可是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在她心上无处不在，就已经是最大的拥有。

沈星汝的手凉冰冰的，滑进他的衬衣里，然后再次吻向他。

“我只想要一个最的吻，多年以后仍有你的温存。”

我最想你的地方，我要你记在心上，然后让我不停地绽放。

我喜欢你的不择手段。

那我们怎么回？如何退出？

我没有想过。

让我好好做完这场梦，明天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