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曜留在诊所内吃了午饭，又帮着一起洗了碗，才被白晓催促着，推出了病房。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不是约好了要带猫猫去打针吗？快去吧。别拖太久了，让乐老板等着了。”白晓说道。

“那我晚上再过来。”

“嗯。”

“你好好休息。”

白晓笑起来，“我整天都在休息呢。”

晟曜笑笑，出了病房。

白晓也没有黏糊地送他到门。她看着晟曜走出病房后，就回到了病床上，玩起了手机。

晟曜走了几步，在大厅停下。他看了眼另一走廊上的诊室，略一迟疑，就走了过去，敲响了诊室的门。

病房内的白晓放下了手机，视线落在了病房门，脸上一片空，没有任何表。

诊室内传出一声“进来”。

晟曜推开了诊室的门，就见到医生还是那副一成不变的打扮，坐在一成不变的办公桌前。晟曜颔首问好，反手关了门，在办公桌边坐下。

“什么事？”医生淡定问道。

晟曜的视线扫过办公桌上的文件栏。那里空的，没有放任何病历文件夹。

“我想问问白晓的病。她住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身体状况好吗？”晟曜话问出，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医生的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平静地反问道：“你每天都能看到她。你觉得她状况好吗？”

晟曜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每天见到的白晓看起来健健康康，气色红润，动作也正常，没有任何病痛表现。可白晓并非普通。她死而复生，总不能说看起来像个正常，就是完全健康了吧？

医生又说道：“我按照你的意愿进行治疗，结果如何，得看你的配合程度。你是怎么想的呢？”

晟曜一阵迷茫。

他觉得白晓现在这样挺好的，可又忍不住会生出担忧来。

“之前的几位病……柳煜，还有茂茂……”晟曜斟酌着开，“他们的况好像不太一样。柳煜之前……”他说着，踌躇地看向医生，不知道医生是如何看待那些变异成怪物的肢体。从茂茂的事上来看，医生似乎是知道他背地里调查诊所病的事。可医生究竟知道多少呢？

晟曜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询问，而是迂回地说道：“柳煜之前还说要付医药费。我这边的医药费也还没支付。是要治疗全部结束后再支付吗？还是说，另有结算方法？”

医生的大半张脸都被罩遮住了，但晟曜看着他幽蓝色的眼睛，觉得对方正在笑。那不是欣慰的、欢喜的笑容，也不是亲切、慈的笑容。医生幽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眼中的笑意意味长。

“我已经收到了很好的‘治疗费’。后续的费用，你也不用心。”医生答道。

晟曜听到了医生指甲上传来的窃窃笑声。

他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有种不寒而栗的危机感，却又做不出任何反抗来。

“你还有事吧？”医生问道，有了送客的意思。

晟曜身体僵直地站起来，“嗯。那我先走了，晚上会再过来。再见。”

医生点点。

晟曜走了两步，开了门后，又站住不动了。

他回看向医生，“白晓已经可以出院了，对吗？”

医生幽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晟曜也没有追问，出了诊室，还贴心地轻轻关上房门。

……

小乖乖宠物店内，乐老板正在为那只被取名为“乖乖”的流狗洗澡。乖乖狗如其名，站在水池内，乖乖地任由乐老板为自己洗刷。

晟曜提着猫包进来，看到的就是乐老板的背影和从乐老板身前探出来的一只狗。

乖乖好像还记着晟曜，对着晟曜“汪汪”两声，又抬看看乐老板，再次“汪汪”两声，仿佛是提醒乐老板来客了。

乐老板回了下，就熟稔地指挥起了晟曜，“小晟啊，针打好了？今天真快啊。你把小胖放宠物笼吧。”

晟曜笑着，将猫包里的那只橘猫捞出来，放进宠物笼中。

宠物笼内除了晟曜捉来的几只流猫，还有两只小狗。比起沉默的流猫，两只小狗见到晟曜就“汪汪汪”地叫起来，在笼子里扑腾，活泼又可。

晟曜蹲下身，隔着笼子逗弄了两下小狗，嘴上和乐老板说着话：“小胖是最后一只了，最后一针也打完了。”

“灰灰和小白明天就会被领走，小胖也有订了，下周来拿。你捉的这些都已经找到主了。算是圆满了。”乐老板说道，又问晟曜，“你先前说想养宠物？”

“对，想养一只狗。这两只狗是有订的？”晟曜问道。

“嗯，有订了，我昨天才从狗舍里带出来。他只要一只。你想养什么狗？”

“还没决定。”晟曜答道。

他自己没什么想法。白晓的想法则是一会儿一个样，她一会儿觉得大狗不错，一会儿又觉得小狗可，还会突发奇想，觉得猫狗双全才是幸福，选猫的话，她又看什么猫都很萌，都想要捉来撸一撸。

“真的要养狗？这一养就是一辈子的事。狗的寿命只有十几年，你养了它，注定要给它养老送终。狗狗死掉的时候，会很难过的。养狗也很麻烦，比小孩更麻烦。小孩还有长大的一天，狗永远都只会依靠你，可不会等到它孝敬你的那一天。”乐老板一本正经地说道。

晟曜听后，露出了犹豫的表。

“你为什么想养狗？朋友喜欢？”乐老板将洗净的乖乖抱到了台子上，给它擦起了身体。

晟曜站在门，看着乐老板熟练的动作，视线慢慢失去了焦距，“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世，她身边能有个陪伴。”

就像茂茂为陆玫玫找了只小猫。

珀伽索斯宠物医院的汪医生今天还跟他提起了茂茂的去世。陆玫玫委托了珀伽索斯将茂茂火化。她和周海一起送走了茂茂。他们还需要照顾小猫鲸鲸——这只由茂茂送给他们的小生命已经填满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

晟曜也想为白晓找一个心灵寄托。

他们已经失去了父母，也不可能找回曾经的朋友。他们现在只有彼此。而他们最终都会死亡，且不太可能有运气共赴黄泉。

晟曜回想失去白晓的三十五年，胸腔内的心脏就好像停止了跳动，所有的欢乐都被抽离，只余下一副躯壳，行尸走般继续活着。

他不想再体验这种痛苦，也害怕白晓会尝到这种滋味。

如果，有一只宠物，能代替他陪伴着白晓，让白晓在失去他后，不至于那么痛苦，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这只宠物会拥有他们共同的记忆，充满了幸福的回忆。它不是能被收进箱子里的死物，也不是单纯的见证物，它有生命、有思想，它独立存在，需要他们灌注意。他们会上它。这份不会比他们对彼此的更厚、沉重，却也足以让他们度过失去挚的悲伤时光。

“那你们该结婚生孩子啊。”乐老板没有预兆的发言打断了晟曜的思绪。

晟曜一怔。

“猫、狗都只有十几年寿命。它们死了，你们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