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扰到。

能痛痛快快哭一场，实在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

上一次这么哭，好像是圣诞夜晚上在教堂，袁月苓“去世”以后的事。

……

很不巧的，郁盼望的电话在他哭得最起劲的时候进来了。

周嵩按掉电话，给她回复了一条威信：“晚点回给你。”

他放下手机，准备继续哭完，却发现自己的绪被中断了，只能又咧了一会嘴，嚎了几声收场。

这种不爽的感觉就好像没打出来的嚏。

周嵩望着郁盼望的电话号码，陷了沉思。

这几天以来，他没怎么找过郁盼望。

一来，小姑娘正在期末考试，不好打扰家。

二来，周嵩的潜意识里不愿意让盼望看见自己这样糟糕的一面。

谁都可以，唯独郁盼望不行。

他调理了一下绪，给盼望拨了回去。

“喂？”少清甜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响起。

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周嵩都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是我。”周嵩努力掩饰着声音中的沙哑。

“你哭了？”少惊奇地问。

“我没有。”周嵩平静地说，然后仿佛地震余震般，无法控制地抽噎了一下。

周嵩的心里有一万泥马奔涌而过。

“……对不起，我这几天都在期末考试，太忙了，今天考完了才有空来找你。”郁盼望的声音很抱歉。

“没事，我挺好的。”周嵩说。

俩心照不宣地没提袁月苓的事，而是天南海北地胡侃了一通。

“你们俩，”最后，郁盼望终于问到了他这件事：“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吗？”

“她是你的代。”周嵩不动声色地说。

“代母也只是信仰上的指引而已，感这种事……”郁盼望说：“何况我这两天也每天都在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

俩又随意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周嵩意犹未尽地点开郁盼望的威信，随手刷了一下她的朋友圈，又回到了威信对话界面。

“谢谢你今天找我，和你聊完我的心好多了。”周嵩说。

郁盼望回了他一个可可的表。

“这几天我常在想，如果当年我先碰到的不是她，而是你，现在又将是怎样的光景。”

鬼使神差地，周嵩输了这句话。

他自己读了一遍，讽刺地笑了笑，伸手去按删除键。

手指太粗了，他碰到了发送键。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发送成功了。

!

周嵩大惊失色，秒撤回。

……

盼望应该没看到吧？周嵩惴惴不安地想。

他把手机扔在床上，出门上厕所。

放完水回来，周嵩再次拿起手机，蚌埠住了。

郁盼望给他回了两条信息，也都被她撤回了。

她看到了？

她回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