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去，只有绵绵不休的秋雨，与莽莽的芦苇拼接成一体，构成荒郊的风景。

“看花眼了吧！去个茅厕也这般胆小。还是白撞鬼，你小子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道士丁又将柴门掩好，嘲笑道。道士丙惊魂甫定，却不去理会他，心里却想起好几年前，给回纥骑兵缴纳金银绢帛时，那些扔在街角的、被凌辱虐杀后死不瞑目的脸上，定格住的那些惊恐、悲愤、绝望，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把脸蒙好，快看看下面那道童还活着么！别闷死在里面，化个怨鬼缠上咱们……”道士丙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叫喊道。

道士丁却一把捂住他的嘴，盯了他一会、才松开来，自行用黑布蒙上脸。才将旧木榻抬起，抽掉木排，拉起绳索，将杨朝夕从窨井里拽出来。道士丙犹豫了半晌，才壮起胆子伸出颤抖的手指，放在仍然昏迷的杨朝夕的中上。感到尚有温热的气息出，才放下心来，让道士丁将重新缒了下去。

雨中天气依然昏暗，茅舍四周除了芦苇和雨声，隐约可以听到的、便是洛水奔流的声响。

距离茅舍不远处的芦苇丛果然又动了几下，几道身影已经站了起来。一个身影扔下方才用芦苇杆撑起的襦裙，压低嗓子道：“朱师兄，十有八九便是这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