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自古便为帝王州。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自炎黄以降，先后称名“西亳、斟、洛邑、雒阳”。

帝喾都西亳；夏太康迁都斟；商汤定都西亳；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汉光武中兴，定都雒阳；汉末董卓政，焚尽洛阳；曹丕称帝，迁都洛阳；五胡华，孝文帝迁都洛阳；至隋天下一统，炀帝迁都洛阳……

盛朝开立后，尊其为“东都”“神都”。有“普天之下无二置、四海之内无并雄”的美誉。

作为秦岭东脉的伏牛山，便坐落在洛阳城南。此山脉自西北向东南、绵延八百里，号称“东都藩篱”。自古中原板，常为群雄角逐之所。

伏牛山北面余脉，有处熊耳山。适逢春时，万木萌发，云下峰岭竞秀，山中冰水初开。便是仙降此，怕也要赞一声——好个涤除尘垢、复归自然的逍遥所在！

莽莽群峰间，夹着曲折山谷，此时雪融冰消，谷中溪涧颇丰。某处溪水流缓，岸边蹲着一位身姿卓然、玉簪环髻的子，指掌纤细、白胜柔荑，正掬着一捧溪水，小饮啜。玲珑致的五官，被溪水仔细映出。

溪水清甜甘冽，朱唇细细微翘，秀眉亦为之舒展。子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枯，“咯咯”地笑了一阵，忍不住对着群山喊道：“我终于出来啦！”

仿佛羁鸟归林，池鱼下渊。子心愉悦间，放眼看去，山山皆秀色，水水俱含。

她一路蹦蹦跳跳、走走停停，不时采几朵山花、在上。然而环髻随风而颤，不多时，山花便掉落下来。她却不恼，又重新采了上。

如此游冶半，寻得一处潭。潭水清可见底，其间青鲤十余条，皆若空游无所依。子探出舌、在唇间舔了舔，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脸上笑意更浓。

只见她蓦然腾起，脚下连点，不过两息，便赶到一处竹丛前。单掌作刀、指甲为刃，又是几息工夫，便裁出几竿长短适度、粗细合规的筠竹来。竹材断平整，竟不亚于刀劈斧凿！

子拖着筠竹回到潭边，依旧是脆利落的挥掌，将竹材截作数段，在岸边地上扎起一只简易的炙烤架。

她手中不停，又抽来竹材，劈削成一杆丈许长的竹枪，枪尖锋锐，触肤见血。她兴致颇高，又拿在手中挥舞了一番，枪影落潭底，将十余条青鲤吓得四处逃窜。

子陡然向潭上跃起，纵枪扎下！清水潭底，顿时开一蓬血雾。枪势即发即收，待她收枪跃回岸边，枪上一条肥硕的鲤鱼，仍在挣扎扭动，却早被横贯了身体。她将竹枪微抖，那鲤鱼便落在间。

她又这般如法炮制，从潭中接连扎出五六条鲤鱼后，才心满意足地找来青石坐下。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手上竹刀飞快，将鳞片刮净、鱼腹剖开。又扔掉鱼鳃内脏，将处理好的鲤鱼在潭中清洗一番，便以竹签穿好。接着从怀里摸出火镰燧石，将枯拢起点燃，才优哉游哉地炙烤起来。

鱼油滋滋，火苗“哔剥”。她一手翻烤着鲤鱼、一手托着下，忽然笑逐颜开。洋洋自得间，不禁想起自己逃出来时的一番景象——

邙山以东，荒残碑间，藏着一座妙阵法。阵法掩护着的、是一处大墓的。墓者，顺甬道而走，过九重机关，便是巨大的断龙石。断龙石后，山体中空，坐落着狐族柳家的府第。

府中房舍数间，正堂是柳家家主柳崇嗣待客、读书处所，紫檀木器、三彩瓷瓶、青铜镇纸、经卷满架，显出儒者之风。

正堂向里是后室，后室三面皆广檐乌顶、画栋雕梁，左右是东厢、西厢，正中是主母拥枕小睡的居所，金玉珍玩盈室、熏香锦缎横陈，有着言说不尽的雍容华贵。

正中两侧亦有偏房，是柳崇嗣妾室的安身之处，房内大小、摆设，均朴素简单了许多。

府中长子柳尧臣、次之柳舜臣、三子柳定臣，以及他们的妻妾，分占东厢诸间房舍。四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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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则与小妹柳晓暮，各分得西厢两间房舍。

柳含烟不喜道术修炼，因尚未出阁，平便居简出，多数时候只随着娘亲阿槿，学些针黹工、织网裁衣的手上功夫。

唯有柳晓暮，生狡猾跳脱，颇喜抛露面，不但习武修道，而且饱读诗书，甚而琴棋书画诗酒花，门门通习、样样究！有遍游天下、寻仙得道的大志向，反而比三个兄长更要厉害几分。

狐族修炼长生，寿岁自然绵长。千载岁月倏忽，于他们而言，略等同于族数月光景罢了。寿岁既长，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反而比族节奏要慢许多。于是如柳晓暮这般、五百多年道行的狐妖，不过相当于族的豆蔻少。

又是春时萌动，山间梅花绽放。柳府仆从外出狩猎，顺手采了许多梅花回来，在瓷瓶中，高洁傲岸，淡雅清芬。将本就充溢了脂气的闺阁，又妆点地格外仙逸出尘。

柳府西厢，檀门轻掩，罗幕微凉。柳晓暮胭脂淡抹、描眉细细，正噙着笔端，对着案上的一瓶梅花出神。细颈三彩瓷瓶前，铺着一方宣纸，右上角写着“拨开”两个蝇楷字，却没了下文。

便是此时，外间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接着是环佩叮咚之声，渐房中，却是一位中年美、携着个及笄少。

那美凑上去，扫了眼柳晓暮的桌案，淡淡笑道：“暮儿在作什么？又是‘观物赋诗’的辞章之技？”

柳晓暮闷闷不乐道：“初时见了这梅花，却也不释手，颇有吟诗作赋的兴致。然而我越看这瓶中梅枝，倒颇像自己的处境，于是便收住了笔。”柳晓暮说罢，轻叹一声，“这般囚于瓶中的致清绝，反不如漫山遍野的烂漫自在。”

这美便是柳晓暮的娘亲阿槿，听她这样感喟道，便也有了几分动容：“依为娘之见，‘观物赋诗’终是自娱。今逢巧，咱们母三不如来个‘即景联句’，倒省了你伤春悲秋的郁郁之态。”

及笄少却是柳晓暮四姊柳含烟，听娘亲说罢，连忙笑着告饶：“娘！你们要行风雅之事，切莫算上我。我自来便不擅长这些。今娘难得高兴，我便做个抄书匠，将你们的句子都抄录下来，后攒的多了，再抄经卷，或可流芳百世。”

柳晓暮秀眉微瞪，瞥了柳含烟一眼：“阿姊虽不好诗文，却真会说话！若你将这第一句起个，不论韵脚如何，我便都往下接。如何？”

柳含烟展颜一笑：“小妹此话当真？”

“自然！”柳晓暮嘴上决不让步，倒有了些平两斗嘴时的针锋相对。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抛砖引玉，先献个丑！”柳含烟举重若轻，略作沉吟便道，“拨开……拨开香！”

柳晓暮美目流盼、光一闪：“扫落红着尘。枝摇如有影！”

“你们两个小妮子，竟然不等为娘细细思量一番！”阿槿见两竟抛下自己，不禁笑骂，接着便续道，“花动却无魂。阶前簪花立！”

“槛外倚树根。长不梳洗！”柳晓暮不假思索、信拈来。

“未夜多愁闷。拾瓣惜花色！”阿槿想了十数息，才得了这么两句。

“捡枝馀雪痕。目下才清赏！”柳晓暮几乎没有停顿，仿佛这句子本就存在心里，只待她念出来罢了。

“觉起又黄昏。”阿槿接完这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续不下去了，便用这句煞尾。这哪里是‘联诗’？分明是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