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及伸出手，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怎么不说？”

他一句话，就让她眼泪下来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程及想给她擦掉眼泪，手抬到一半，动作停下，僵了片刻之后，他指腹缩回，用袖子给她擦。

“想不想离开这里？”

她眼睛通红，泪光细碎，映出一颗颗程及星：“去哪？”

他还没想好去哪，他做事喜欢未雨绸缪，不喜欢临时起意，如果真要挪窝，至少会先做详尽的计划，可是……

他见不得她哭。

“只要你想，我就带你走。”

她仰着，抓住他的袖子：“程及，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天上没有星光，孩眼里有泪光。

“好，带你走。”

连雨，冬夜寒，风里夹着森森冷意，却携来阵阵梅香。

“咣！”

“咣！”

“咣！”

夜，有砸门。

吴树凤烦躁地吼道：“谁啊！”她裹了件袄子去开门，十分不耐烦地嘟囔，“大半夜的敲什么——”

咚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吴树凤借着院子里的灯瞧过去，看见一伙，有男有，凶神恶煞，她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你、你们是什么？”

一的上前，抬手就抽了她两掌。

“啪！”

“啪！”

那手劲儿，大得能把牙抽下来。

吴树凤被抽得眼冒金星，摔在地上嗷嗷叫。

为首的是个男，面相凶狠，声音粗狂，他吩咐抽耳刮子的：“把她嘴堵上，别吵着街坊了。”

一看就是熟手，用牙齿撕下胶带，把吴树凤摁在地上，封住了。

“咔哒！”

门从里面锁上了。

打狗嘛，还是关门的。

这时，林进宝闻声出来，看见一伙，被吓了一个激灵：“你们谁啊！”

为首的男回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弟会意，一左一右上前，把林进宝按在了墙上，他刚要张嘴叫唤，小弟一拳过去，揍得他鼻血横流。

顾客说了：那一家子不讲理，就怎么粗怎么来。

粗啊，这是他们白虎帮的拿手本事。

为首的老大一声令下：“砸。”

当然不止砸，还要打，往死里打。

今天正巧，方琼的娘家在医院帮着守夜，林早生一家四个大都在。

哦，对了，白虎帮的老大叫白虎，当然不是真名，谁行走江湖用真名。

手下懂事的小弟给白虎大哥搬了把椅子过来，坐着看小妹小弟们揍，等揍够了，他起身，把吴树凤嘴上的胶布撕了。

吴树凤被打得鼻青脸肿，她不敢叫，瑟瑟发抖地往后缩：“你、你们想嘛。”

“不嘛，就是拿钱财替消灾而已。”

吴树凤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全身的老骨都快痛散了，哆哆嗦嗦地问：“谁谁谁让你们来的？”

白虎脸上有道疤，脖子上都是纹身：“那就要你好好想想了，最近都过什么讨打的事。”

吴树凤反应过来了：“林禾苗——”

摁着她的一掌抽过去。

吴树凤嘴都抽歪了，扶着脸，疼得呜呜叫，一个眼神过来，她赶紧捂住嘴，不敢再作声。

“程先生说了，”白虎扫了一眼地上的四，眼神像在看一群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蝼蚁，“以后你们家谁提到她一次，就雇我们到这来走一趟。”

程先生是谁，不用明说。

这个“她”指的是谁，也不用明说。

“还有，”白虎一脚踩在林进宝脖子上，把他碾在地上摩擦，“外面再有任何风言风语，都要算到你们家上。”

次，拨云见，惠风和畅。

这会儿是课间时间，高三八班的教室里闹闹哄哄。

语文课代表许小飞完作业，从办公室回来，还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林禾苗要转学了。”

后座的汪敏阳怪气地接了一句：“是被退学了吧。”

汪敏就是暗恋宋宝宝的那位同学。

汪敏的同桌放下笔：“你说话怎么那么酸，林禾苗就算不保送，也能自己考上帝都大学，咱们学校几十年也没出过一个帝都大学的学生，学校着林禾苗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退学。大家都是同学，你不要总是落井下石行不行？”

汪敏被怼得面红耳赤。

“就是转学，我听得清清楚楚。”

许小飞刚说完，教室里突然安静，是林禾苗进来了，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把课桌上的书本都收进纸箱子里，从到尾一言不发。

“禾苗。”

林禾苗的同桌是个很矮小的小姑娘，胆子很小，学习不好，总是很自卑，她红着眼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在你受诋毁的时候，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

林禾苗摇了摇，给了她一个笔记本，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以后不能给你讲题了，我把基础的题型都列出来了。”

以后也不会有个姑娘帮大家押题了。

终于，大家都记起来了，那个姑娘一压一个准。

没有道别，林禾苗就这样走了，她的同桌趴在课桌上，哭得不能自已。

最后一排的宋宝宝追了出去。

在场上，他大喊：“林禾苗！”

林禾苗停下脚，回了。

他跑向她，风吹红了他的眼睛，他难过得很明显：“一定要走吗？”

“嗯。”

“去哪儿？”

“还不知道。”

少年没那么坚强，声音带了点儿哭腔：“那你还读书吗？”

她点。

“你是不是会考帝都大学？”

她说是。

“我也会考去帝都的大学，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我以后不玩了，我会很努力的，你能不能，”少年鼓足了勇气，哽咽地说，“你能不能等等我？”

他还太小，保护不了她，可是他总会长大呀，能不能等他？

林禾苗摇摇，眼里有热热的泪光，眼前的少年是她很感激的，可是她一无所有，除了感激，没有别的可以给他。

“对不起宋宝宝，我有很喜欢的了，不能等别。”风声里，孩子的声音也带着哭腔，“你要努力，不是为了谁，是为了你自己。”

他眼睛发酸，撇开，却看见了停在学校外面的车。

“他对你好不好？”

林禾苗重重点，毫不犹豫地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

那就好。

他自己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他希望你能遇到那样的。

“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他没等她同意，张开手抱住了她，中间隔了纸箱子，就几秒，他松开了：“林禾苗，祝你平安喜乐，一切顺遂。”

“祝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