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阳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是的。”

“但这也太……”

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是啊，这太令无法理解了，不是吗？”

自杀的高中们，见诸报端的往往都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教学楼的最高处往下纵身一跃。

这毋庸置疑是最常见、最容易给师生们留下刻印象的方法。

特别是在冲动驱使下，当一个怀着“要死给所有看！”的偏激想法的时候，就会这样做。

但是，上吊就不一样了。选择上吊自杀的往往是会是在家里或者旅馆中。

虽然没有严格的证明，但徐向阳认为，这是因为选择上吊不如跳楼那样方便，需要买绳子，准备现场，在这个过程中，冲动愤懑的绪很可能会消退，驱使继续往下做的是真正的绝望。这样的应该不会特意想要被所有看见、或是给别添麻烦。

那郭子轩为何要这样做呢？他特地跑到教室里来上吊，难不成就是为了特意去吓坏在他死后，第一个推开教室门的同学？

徐向阳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真的能确定是自杀吗？”

“现在还不清楚。”竺清月回答道，“不过，警察们都已经来过了，现在把教室都包围起来，尸体早上就运走了，检查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吧。”

“如果不是的话，那会不会是……”

男生迟疑的声音进她的耳中。

班长大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不过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

“这件事等我们见面再说吧。我觉得目前为止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好。我带星洁一起过来。”

简短的回答后，两互相道别，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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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清月轻轻吐了气，很有礼貌地向保安道了声谢，走出门卫室。

她的目光落到门外，随后便注意到前方传来的一阵喧闹声。

班长大走到群附近边上一瞧，发现是个眼圈通红的中年。

她身上的衣裙穿得很朴素，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节俭持家的类型，的脸色苍白，眼角沾着泪痕，神间充斥着随时可能倒下去的疲倦和悲伤，可她依旧在努力强迫着自己露出坚强的一面，不落下风地与别流。

“那是谁？”

竺清月走到五班的同学当中，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

“是郭子轩的母亲。”

回答的是王岳，他的语气颇为低沉。

“她好像刚从派出所那边回来……”

竺清月听闻此言，忍不住轻轻叹了气，不过她还是冷静地向众提出了建议。

“最好还是给老师来处理，我们还是别呆在这里了，待会儿可能添。”

*

徐向阳挂下话筒，转过身来对林星洁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

“在教室内上吊自杀……”

长发姑娘也有点吃惊。

“一般不会选择这种死法吧？”

“所以才觉得奇怪，事很可能另有蹊跷。”

林星洁想了想，抬起来问道：

“像那个中山装老那类型邪灵，应该就是死后变成的吧？就和鬼或者幽灵一样。”

徐向阳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我猜是这样。”

“那，上吊死的会不会变成邪灵呢？比如说传说中的‘吊死鬼’……”

“我觉得，应该需要鬼屋环境吧。”

“可鬼屋又是如何形成的？”她继续追问，“难不成不就是受到邪灵的影响吗？”

徐向阳一时语塞，他好不容易才跟上林星洁的思路，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郭子轩死后会变成邪灵？甚至……连我们的学校都会变成鬼屋？这有点太异想天开了吧？”

“目前还不知道鬼屋和型邪灵诞生的具体机制啊，所以不能说一定没有这种可能的。”

林星洁有些烦恼似地抓了抓发。

“我本来还觉得肯定很快就会有上门找过来，这样我说不定就能从他们那里得到这些知识了。”

……是啊。

那次运动会上的时候，林星洁选择出手对付那个市一中的灵媒，其实已然下定决心。

从她选择在有关士面前展露特别能力的那一刻起，就该被盯上了。

难不成是正好撞见了双休，国家单位都在休假？徐向阳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个玩笑般的念。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剩下的理由要么真的是工作效率的问题，要么就是那个蒋磊选择了保密、或是消息在中途被别的拦下了、没能传上去。

“总之，先去看看况吧。”

徐向阳换上外套，准备离家出门。

“好。”

……

他站在门，望着林星洁提起穿着棉袜的纤足，换上白色球鞋，满青丝自脸颊一侧垂落下来，讨喜欢的模样让他移不开眼。

徐向阳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

因为，当这起有身边认识的同学死去、本应令心沉重的意外事件发生后，在他的内心处，却产生了一种“松了气”的感觉。

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说道：

在搞清楚这起事背后的真相前，他暂时可以不用去考虑“该如何对待与星洁间的感”之类令疼不已的问题……

在这段时间里，就把它们都抛到一边去吧！

这个声音听起来真是充满诱惑力。这不是在推卸责任，他完全有正当理由这么，不会有指责……

徐向阳绷紧脸，放在背后的手不知不觉间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