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隔着衣料渗透进来。

——又是这样！

竺清月小声叹着气。

早知道就应该和向阳手拉手一起走的！

因为向阳之前说了，自己如果表现得太过亲密，容易让他产生误会，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听了认为有道理，觉得以后确实应该注意，所以……

但，但是！牵手这种程度没有问题吧！这是为了两不被分开，星洁就算知道了也一定能理解的。

竺清月心念电转间，又想到了别的问题。

不过，假如这是邪灵搞得鬼，向阳他难道真的会没有察觉到吗？

还没等她内心浮现的这个疑惑持续太长时间，脚步声便又一次响起。

徐向阳的身影从走廊的转角处出现。

他朝自己挥了挥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还以为这里有扇门能开呢，结果不行。”

竺清月紧绷的表慢慢放松下来，她笑着说道：

“真是的，下次到别的地方去，记得要先和我说哦？”

*

等两走到一半的时候，徐向阳突然对她提议道：

“我累了。能坐在这儿休息一下吗？”

“可以啊。”

竺清月点点。她环顾四周，走廊上一片静悄悄，有些奇怪地说道。

“说起来，我们确实一直都没有撞见宋德寿派过来的邪灵呢。它们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迷路了吧。”

鬼屋老太沉得住气，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她想，是时候该利用宋耀同学的小命威胁一波了。

徐向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没管地上不净，直接一坐了下来，低下脑袋，双手环膝。

竺清月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笼罩的氛围略显沉，于是问道：

“向阳，怎么了？你心不好？还是说饿了，我这边有吃的……”

“清月，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徐向阳没有抬，声音闷闷的，可他问出来的问题却犹如石天惊。

竺清月愣了一下，忍不住摇摇。

“你到现在还说这个呀。”

我很喜欢你，但是这和男之无关——

“我觉得，这句话你应该对星洁说。”

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却也带上了点认真的意味。

对竺清月来说，像现在这样，能维持三个在一起的生活就是最好的。

星洁想要更进一步，她当然会选择支持，这就是身为朋友的义务。

“……星洁啊。”

徐向阳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

“可是，要是我真有了朋友，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这二者有关系吗？”

竺清月惊奇地瞪大眼睛。

“当然有。”

坐在地上的男生似乎皱起了眉。

“我如果有朋友了，肯定不能继续和别的孩子保持太亲密的联系了吧？要不然别会怎么看？”

“为何要关心其他的看法？”

班长大叹了气，用手捂住自己的额。

“我觉得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个，你实在太在意别的目光了。他们想什么、说什么，对我们任何有影响吗？随便让他们嚷嚷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这种事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竺清月一边反问对方，一边心想，需要一锤定音，让向阳他下定决心才行。

于是，她的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激烈高昂起来。

“你难道忘记了吗？我可是在当着办公室里所有老师的面说了‘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早恋’这种话哦？”

竺清月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对方，目光锐利如剑，又一次试图迫他做出决定。

“还有其他男生，他们见到你和我、还有星洁关系那么好，肯定会觉得嫉妒啊，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别的男生我还是正眼都不想瞧上一下，连靠近我和星洁的机会都没有……别再嫉妒，又拿你什么办法呢？真的有必要去考虑这群的看法吗？”

似乎被她的气势所压倒，徐向阳张大嘴，有一段时间都没能开说话。

“……这，这不止是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如何看待我们的问题，这是常识的问题，就算以后走到社会上……”

“我们和别不一样。”

竺清月的回答依然斩钉截铁。

“真的不一样吗？”

意料之外的是，徐向阳却同样态度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抬起来，很认真地对她说。

“——是对你来说不一样吧。”

“而我和星洁……恐怕都不会这样想。”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竺清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特别是在前、而且还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

“……向阳，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竺清月盯着他，却见到对方撇开脸，似乎是不愿意和自己对视。

这也难怪。

她在没有笑的时候，那张漂亮端正的脸只会让觉得害怕，这是以前就有的经验。

而与此同时，孩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脏居然开始怦怦直跳。

比遇见任何邪灵或是怪物的时候都要来得快，甚至和怪物隔着床板睡觉的那两个晚上，都不曾如此紧张。

在这种况下体验所谓“心动”的感觉，可真让不舒服……

徐向阳又一次陷了沉默。

经过长久的、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停顿后，他轻声回答道。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喜欢星洁，就该对她告白。”

“这没有错，我支持你。”

“归根结底，我上的生是她，不是别的什么；而身为恋，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忠诚。”

“……”

“所以，我们到时候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当然，以后还可以继续当朋友，但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又自顾自摇了摇。

“不，不对。我还是说实话吧，清月，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以后，就不要在私下里见面了。我不是讨厌你，但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将关系维持在普通朋友……”

竺清月下意识舔了舔发的嘴唇。

她只将话听到一半，就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了。

上？什么上？

喜欢，到底喜欢谁？

——以后不想和我见面？

拜托，拜托你别那么过分。

真是鬼话连篇。

孩吸了一气，衣襟下的饱满廓一时间激烈地起伏着。

“我说你啊……”

那双清澈明亮的浅色瞳孔中，似有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就算是假的，顶着向阳的脸对我说这种话，也太叫生气了吧？”

说话的同时，她猛地朝前伸出手来。

伴随着孩的动作，前方的空气里登时浮现出一个模糊而庞大的怪兽廓，同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