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男生在那边大呼小叫。

“唉……”

竺清月不想理她，忍不住望向车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廓模糊而黯淡。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总是有说难以看清她的真实想法。所以竺清月没有朋友，因为同龄很容易察觉到她身上那种不合群的特质，连大在她面前都常常会觉得不自在。

甚至是到了现在，第一次在高中生涯了生中最重要的两位朋友，徐向阳和林星洁——

难道他们就没有在心底抱怨过自己的装模作样吗？

显然不可能。

竺清月就算再想相信他们俩是与众不同的，都不可能产生这种侥幸心理。

她就是这么别扭而麻烦。

正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与那双幽的眸子如出一辙，孩的心境同样邃，让难以分辨她的心思。

换句话说，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此刻的想法——

对于竺清月而言，在反应过来林星洁想要去哪里的这一刻起，她的确感到了心如麻。

她的做法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或者说来得太快太急——而且，实在是正中靶心。

我该怎么做呢？

竺清月发现玻璃上映照出的那个孩，她的眉宇间分明萦绕着忧愁。

*

她们目的地的公车站位于桥。桥的一侧是横跨整座城市的江水流淌过此地形成的江岸与河湾，另一侧则是整齐排列的公寓楼。

没错，这里是清江苑，市区内最有名的高档公寓住宅区，同时……

是竺清月家的所在地。

林星洁跳下车后，兴致勃勃地走到桥边，往下俯瞰。

她上次来因为是在夜里，没有看清楚附近的风光；这回能在阳光还能照到大地的时候欣赏风景，觉得这里果然非同凡响。

碧水环绕，木葱茏。并排竖立的建筑物宛如一个个沉默的巨。

走到大门附近，能看到一排排罗马柱和拱门，脚下鹅卵石铺成的路面朝着内侧延伸，坛花坪都很明显有专定期照料，水池里的水柱昼夜不息；林星洁记得里还有古希腊神殿风格的庭院，到处都摆放着古典风格的大理石雕塑，看得眼花缭。

这会儿灯还没有亮；等到夜，附近的楼房外侧全都亮起来的时候，就更有种宫殿般金碧辉煌的气魄了。

“星洁……”

竺清月从车站里出来，扭扭捏捏地总算走到林星洁身边。她有点迟疑地望向长发孩。

“嘛？”

林星洁挑起眉。

“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是什么话……我们好歹是朋友一场，就不能拜访一下你家吗？太无了吧你。”

“只是突发奇想？”

“是啊。”

林星洁抬仰望着高楼。此时临近黄昏，天色偏暗，高空的云层处却还蕴藏着盛余晖的光芒，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我就来过一次这地方。以我们俩曾经的关系而言，是不是有点太冷淡了？朋友间就该多走动走动，你不就常来我和向阳家里做客？”

“……”

竺清月没有回答。

“而且，向阳倒是有过别的拜访机会，我却没有。这可不公平啊。”

她说着话的时候，忽然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身畔短发姑娘的手腕。

班长大吃了一惊，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发现林星洁攥得很紧，手指用力到她甚至觉得有点疼了。

“来，清月，请我去做客吧。”

林星洁嘴上说着“请客”，手上却是态度强硬地拽着竺清月往前走，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准备回她自己家呢。

就这样，长发姑娘大踏步向前，短发孩则身不由己地跟在后面，两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家门。

那扇门死死地闭拢着，仿佛藏着了不得的秘密。

“开门吧。”

林星洁松开手后说道。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见回答。

“——你不想开？”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望去。

两的目光在空中错，身后的孩面无表，默默无言地看着她。

当竺清月褪下游刃有余的伪装后，气氛……好像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