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镇国公太夫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一双苍老却不浑浊的眼睛震惊地盯着徐槿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虽然在回府之前，徐槿楹心里已经演练了千百遍会遇到的况，但祖母的反应还是让她明白前路到底有多艰？

可事已至此，她无路可退，猛然跪下，“祖母，孙不孝，我要和秦渤和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阿槿，你疯了！”镇国公夫仿佛遭遇当喝，瞠目结舌地望着长，脑子嗡嗡作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吃惊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相比祖母和母亲的震惊，徐天舒神色十分镇定，如玉脸颊隐隐流淌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泽，更显玉树临风，俊雅倜傥，朗声道：“姐姐要和昭郡王和离。”

太夫怔怔地望着长孙，她才貌娴雅，知书达理，名冠京城，一家有百家求，当年想求娶阿槿的名门公子差点把镇国公府的门槛都踏了。

镇国公府以明理崇德，雅正如玉闻名遐迩，徐氏子个个品行高洁，风仪优雅，无懈可击，太夫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长孙竟然会惊世骇俗地提出和离？

一难捱的窒息在屋子里弥漫，太夫和镇国公夫脸色都不好看。

镇国公夫迫不及待道：“你告诉我，可是出什么事了？你和昭郡王是不是闹了矛盾？”

徐槿楹摇摇，“我若是继续在昭郡王府生活下去，总有一天会被疯的。”

镇国公夫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话，神色大变，“到底出了什么事？”

“姐姐为了免祖母和母亲担忧，一向报喜不报忧。”徐天舒开道：“姐姐在昭郡王府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太夫皱眉，镇国公府礼教森严，男丁不得议论后宅眷之事，天舒也一向明理守礼，今竟然开非议后宅之事？

不过，事关重大，她天荒的没有训斥天舒，反关切道：“阿槿，你在昭郡王府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委屈？徐槿楹苦笑，想起在昭郡王府煎熬的时光，哑声道：“秦渤品行卑劣，无耻下流，刻薄寡恩，太妃更是对我无比苛责，只要有不如意的事，就是我的错，我忍了三年，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岂有此理？”太夫面色一怒，“他昭郡王府是皇室亲贵，我镇国公府也不是小门小户，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从来不和我们说？”

“家丑不可外扬。”徐槿楹低声道：“我知道世间事难尽如意，能忍便忍了，可这次太妃一回来，就劈盖脸骂我一顿，说秦渤受伤是我造成的，我没有好好伺候他，还说我狭隘善妒，毫无德，简直一无是处。”

太夫怒由心生，她的宝贝孙不是送去昭郡王府做任打骂的婢的，几个孙子孙从小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京城是繁华之地，杰地灵，但玩物丧志者也不少，为了避免孩子们以后不走正道，或者步那些纨绔子弟的后尘，她悉心教导，从不允许逾越。

也正是在这样严格的教导之下，徐氏子才有今天闪耀夺目世称颂的战果。

可是，看到阿槿痛苦不堪的脸，太夫一次怀疑自己多年的教导真的是对的吗？

阿槿出嫁之后，每次回娘家都说在郡王府过得很好，太妃待她视如己出，秦渤亦很尊重她。

现在看来，貌似一派和谐的表面下藏着的是昭郡王府污秽不堪的里子，豪门内宅的勾勾绕绕，太夫了如指掌，原本想着昭郡王府丁简单，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做媳子也能好过些，没想到，一样的难看和不堪。

镇国公夫拉着长冰凉的手，心疼道：“你这傻丫啊，怎么从来都不肯说一声呢？你要是说一声，母亲就是拼着这张老脸，也要去郡王府为你撑腰。”

太夫沉默不语，她知道阿槿为何从来不说？徐氏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家丑不可外扬，不可将心中烦恼随意告诉他，不可为别增添麻烦，阿槿有今，不正是镇国公府教导的结果吗？

求仁得仁，镇国公府责无旁贷，没什么好怨的。

徐槿楹泣不成声，“秦渤他不止一次地拿我无子的事羞辱我。”

提及此事，镇国公夫又气愤又无奈，其实，以镇国公府的脉，并非对秦渤的荒唐一无所知，但因为阿槿无出，而昭郡王府又是一脉单传，自然看重子嗣，而阿槿迟迟没有好消息，所以镇国公府一直觉得愧对昭郡王府，对秦渤不太出格的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以秦渤的身份，娶妻纳妾，之常，谁都不能以这个为由去谴责他什么。

徐槿楹抿紧嘴唇，以她个的能力是无法与昭郡王府抗衡的，她需要家族的势力，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曾经我无比想要一个孩子，如今我却庆幸没有孩子，因为秦渤那样的根本不配做父亲。”

太夫眉紧皱，以阿槿贤良淑德的子，若不是被急了，是绝对不会提出和离的。

常太妃在宗室命中名声并不好，有说她为刻薄，子如命，但这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过，常太妃只秦渤一个儿子，自然是若珍宝，而且阿槿出身名门，贤淑，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没有理由对阿槿不好。

说句不好听的，镇国公府的煊赫，远超过皇家的一个没落宗室。

太夫越想越气，狠狠一拍桌案，“常太妃真是欺太甚，是不把我这把老骨放在眼里了吗？”

宝贝儿被常太妃作践，镇国公夫也气得浑身颤抖，“母亲说的是，阿槿，你放心，你祖母和母亲一定会为你撑腰的。”

“事到如今，姐姐需要的并不是撑腰，而是离开那个火坑。”一直冷眼旁观的徐天舒忽道。

“天舒，事关重大，我和你母亲还需好好商量，你先出去。”太夫正色道。

徐天舒却不走，“事实摆在眼前，你们在担心什么？镇国公府的名声？还是我和阿梓的婚事？”

太夫脸色瞬时黑了下来，镇国公夫脸色也十分难看，子从一而终，是无上的美德，不管怎么说，和离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天舒，不得忤逆祖母，你先出去。”徐槿楹不想看到弟弟触怒长辈，忙道。

“我不出去。”一向进退有度的徐天舒却异常固执，“我想说的是，如果说因为我的婚事，你们不让姐姐和离，宁愿看着姐姐被死在昭郡王府，我宁可终生不娶。”

“天舒！”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太夫被气得嘴唇直颤，镇国公夫悲从中来，徐槿楹既感动又愧疚，泪落如雨。

还没等太夫说什么，徐天舒双手叠合，行礼之后，转身出了屋子，步伐坚定而果决。

“祖母，母亲，你们别听天舒胡说。”徐槿楹急忙道，“他年纪还小，不知轻重，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太夫不再说话，引以为傲的长孙提出和离，无论结果如何，镇国公府这块清贵明德的招牌怕是保不住了。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镇国公府也经历了一场大的动，上一个身份卑微的男，和家族决裂反目，最后被驱逐出府，谁知道她这个当母亲心中的痛？

二十年过去了，镇国公府面临新的考验，仿佛是一个回，她有预感，最为得意的长孙恐怕会成为家族新的耻辱。

“祖母？”徐槿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