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些活了不过二三十年的连惜命的资格都没有。

贪生怕死即是原罪!

说话间，早有备好了木桌木椅，还有套崭新的茶具，也有架好了篝火取来净的白雪煮沸。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时间未到，刚刚落座在椅子上的帝释天，突然又站了起来。

他且光所视的天空，空无一物。

正在众迷茫之际，九天之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苍劲的嘶吼。

声音之大让山谷周围的冰雪纷纷掉落了下来。

帝释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但很快就被他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砰。

四只巨大的蹄子落地，火麒麟那庞大的身子让整座山谷的地面都震颤了几下。

王长空轻轻拍了拍火麒麟宽大的脊背，翻身跳了下来，看了看四周脸上也挂起了几分笑容。

帝释天稍稍拱手王长空也抱拳还礼。

这两个心照不宜的，终于再次见面了。

“坐!”

帝释天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而后缓缓坐下。

青衣老者捧着刚刚煮沸的水壶，放在了桌案之上，弓着身子退了下去，边走还一边招呼旁都退一些。

生怕惊扰了两位强者谈的雅兴。

王长空淡淡一笑毫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所剩时间不多，他自然要好好经历风云这最后的时光。

看着帝释天一板一眼的清洗茶具，取茶温茶泡茶脸上的笑容更浓一些。

帝释天捻着闻香杯，迷醉的吸一气，而后说道：“久闻你好茶，我特意去学了学，哪知身临其境之后不可自拔，我便寻得天下无双妙品，今正好来这山中取了雪水，想必能尝到些别的味道!”

王长空也拿起一只闻香杯，放在面前将其中香气，悉数倾倒，说道：“茶是妙品不假，可惜，却非是奇物，贩夫走卒若是有心，亦可取之山间鸟兽，若是有意同可吞嚼。”

帝释天将冒着热气的沸水倒进了青泥小炉之中，突然抬起来直视着王长空的眼睛，说道：“你可知在你面前我从未自称过本尊。”

王长空淡淡笑道：“本座从不拘泥于称谓。”

两相视忽然哈哈大笑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极有意思的笑话一般。

着实笑了好一会儿两这才收声，同时沉默片刻。

帝释天端起茶壶倒在了杯子。里说道：“茶可煮可泡，不知你喜饮哪种？”

王长空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说道:“我喜茶香，只要有香，万法皆可，就算是嚼我也不嫌弃。”

吹呗，王长空也行家。

云里雾里的一番话说的两看起来都极为开怀。

当天门众，见自家门主大笑着拍桌子的时候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门主何时这般模样过?

即便是听见神龙现身的时候，门主地仅仅是露出了几分笑意罢了。

两谈了很长时间，话题无数，从天南海北到世间的趣闻俗事聊的很是透彻。

帝释天自认活了这么多年，胸中自有风华，旁纵强，也无法让他动容。

可王长空不同，大不同!

帝释天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个帝上公子的年纪，并不似外界传言的大。

可他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多!

两千年的风云，两千年的沧桑，帝释天心中几乎裹挟了这片天地。

就算是每仅读一个字，他知道的也要比饱博览群书的老儒多，比老儒。

这个到底来自哪里?

他到底有什么魔力？

想到这，帝释天突然沉默，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我本可成为挚友。”

王长空端着茶杯笑吟吟的说道：“你也知道，如你我这般从没有资格拥有朋友。”

帝释天默默的点了点，将身前的一个小瓷瓶推到了王长空面前说道：“既然无法成为朋友那就成为敌!“

王长空放下茶杯，从桌子的一侧取来一个掌大的红泥小炉亲手点燃了炉中的松果。

帝释天看着袅袅青烟升起，似乎青烟后的那个身影都直些虚红了起来。

王长空又用本来从瓷瓶之中夹起来几片茶叶，丢进了红泥炉子上的茶壶中。

慢条斯理的合上壶盖，静静等候着。

正如帝释天说的茶可煮可泡。

既然帝释天泡过了，王长空自然不能走他的老路况且煮茶。

这不仅是装批，还是身临其境的体会。

香气更甚，泡茶之分不宜久，时间长了茶会泛苦，而煮茶则大大不同，唯有时间的沉淀才可尽激发其能。

两都不着急，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空旷的山谷之中只有不时地一声松果裂之音。

几枚透了的松果燃烧的极快，王长空总能在火焰将熄未熄之际投新的松果。

终于，茶煮沸了，香飘四溢。

红泥小炉上多了几分炭尘，王长空丝毫不嫌弃直接将小炉扣了过来，端起茶壶为帝释天倒了满满的一杯。

到底是在冰雪之中，杯中茶凉得极快，蒸腾的热气慢慢变小，直到凉透了，帝释天才将其端了起来。

放在嘴边却不喝，迷醉的闻了闻，旋即将其悉数倾倒在大地之上。

王长空淡淡一笑轻抿了一小也将其泼洒出去。

不过，他泼洒的要比帝释无远得多。

带着绿意的水珠还未落地就先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茶道亦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