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

道士下意识地脱而出，然后倏然间恍然大悟，“是你背后那告诉你的！？”

李二狗疑惑道，“什么？”

他摇着脑袋，又去耕地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模样令道士恨得牙痒痒，他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说完之后，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手脚收缩起来，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

在被戳了那虚假的表象后，他的心境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以前的道士，身上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但现在这种气质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畏首畏尾这个词汇。

其实道士没有变化，之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没有其他区别。

但有些事就是如此，它是事实和它被他知道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现在的道士，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了安全感，其实四周没有变化，他也没有变化。但就在李二狗说了一句话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弱小，那种弱小和曾经的强大相互对比，更为凸显。

“……”

道士不说话了，他躲在树荫下，微眯着双眼，脑子里织着几个画面。

其中有一幅，是一个持刀的男，将他打倒在地，喘着气道，“玉泉子，今一战，注定由我登上大宗师境界！”

那一刻的耻辱和失落，真是永生难忘啊。

李二狗继续耕田，耕着耕着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他抬起来，发现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生气了？”

李二狗愣了一愣，便继续活。他的呼吸动作，仍然是既悠长，又轻盈，既缓慢，又稳妥的。

像是一只老，一只仙鹤。

一天的活儿做完，夕阳逐渐落幕，又到了回家做饭的时候了。

李二狗扛着锄走在村路上，忽然见着一个同路，挑着扁担，才从城里往回走。

他想了想，走上去，“章二叔，您有没有见到道士？”

章二叔是村里卖西瓜的，挑去附近的九安县卖。

那愣了一愣，因为李二狗自小从未主动跟别搭讪，这下就是天荒了，“道长……你是说玉泉子道长？我刚才在县城里见着他了，气呼呼的，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李二狗谢了一声，忽然身子一埋，朝着村里飞奔而去。

他扛着锄，前身下压，动作灵活而有力，气势如风卷残云，这不像是的奔跑跑法，而是整个重心下移，像是四肢着地的动物般。浑身上下的肌，骨骼动作，一起一伏之间，也不遵循的特征。

“哎哟！”

章二叔被他徒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李二狗已经成了村路上一个远远的小点。

在这片刻时间，他飞奔出去有五六十丈了。

而且那背影的气势，真让看得无比心惊，好像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一般。

章二叔看得目瞪呆。

“这小子跑得怎这么快，这么猛，这么吓……一不留神，还以为是只大虫咧！”

……

李二狗回到家中，把锄一放，“爹！”

“嗯？你怎么行为这般粗鄙。”身材瘦高，面色偏白的李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神色有些郁，昨天道士的行为着实让他大为丢了面子，但也实在无处发泄，“不是说今叫你请那道长来吃顿饭吗，那玉泉子来了吗？”

在李越看来，玉泉子是个大大的贵，李二狗有幸得其青睐，必须要好好把握机会，未来才有个好子过。

李二狗则气不喘，脸不红，坐在板凳上，身上的衣服却在腾腾腾冒汗。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静静等待。等到心跳平和，身体安宁，他才抬起水来，咕咕咕一饮尽。

这些习惯，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反正李越是一窍不通。

李二狗说，“我今惹了道长生气，他跑到县城去了。”

“什么！”李越愣了一愣，直接前进两步，皱着眉着急起来，“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这个道士身份不凡，出手阔绰，他对你另眼相看，你居然惹他生气！？”

说话间，他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徒然升高，最后一个字都音了。

李二狗却很冷静，说，“我想要去道观帮他看门，免得等他回来之后，东西丢了。”

李越又愣了一愣，“还，还有此法……对，你要尽快弥补这事儿！”

“阿爹，你去随便吃点东西吧。”李二狗说走就走，站了起来，“我明儿一早就回来。”

“你一个怎么去？”李越厉声道，“而且你也进不得观内……”

“我有钥匙，是道士给我的。”李二狗眼也不眨，直接打断了李越，“今晚我就睡在道观了。”

“啊，这样……那好。”

李越刚点完，就发现李二狗已经出门了。

他不由目瞪呆，因为平里看来呆傻木讷的李二狗，现在做起正事来，竟然是雷厉风行。

如果是李越惹了什么贵生气，他只怕自怨自艾也要好一会儿，才能想到正事。

但在李二狗这边，却不慌不忙就想到了对策，什么都安排妥当了，行为举止比李越这个成年都要利索数倍。

李越忽然发现，这个从小看在眼中的儿子身上，似乎有了些陌生的东西。

……

“我骗了，我为什么要骗……”

李二狗走在路上，心中也质问着自己，“我这几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以前的他，心中绝对不会询问自己，他甚至都是没有“我”这个概念的，他从小到大并未经过任何的思考，也没有“我怎么怎么样我怎么怎么样”的思索过程。

从来都是想要怎样，直接就说出来。

当然，也有隐藏得一些的，比如一些生而知之，几乎等同于本能的东西，又比如比如说飞在天空的大铁鸟，数百丈高的钢铁楼。

那些东西，就是他想要告诉别，也说不清、道不明。

所以李二狗从未在意那些东西，也从未将那些东西讲述给别，这是独属于他的迷离幻梦。

可自从和道士玉泉子接触之后，他似乎就变了。

脑子里的迷离幻梦，似乎清晰了一些，不再那么像是梦了。

一些简单的东西，也变得复杂，甚至比那些成年都要复杂。

李二狗来到清泉观门，发现此处空无一，只门前几颗松树，房门则是紧闭。

一副清幽寂寥的模样。

他当然是没有钥匙的，只思索片刻，来到了道观后方墙垣之前。清泉观的高墙有一丈七八，在这个篱笆一围就算是块儿地方的村落，显得极为气派，也难以偷盗。

李二狗的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了之前道士凌空而起，踏在大树上的连环三步。

这一想，他的身子就立马动了起来。

刷刷刷，他身如游龙，连环三步，接连踩在墙体之上，小小的身子如同忽然轻飘飘没了任何重量，借力而起，一下子跃过墙，来到了墙内的院落。

院落四周，除了后方的几间客房，便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