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这话说出来，张夫脸上满是震惊的神，她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发出声音：“侯爷，您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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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身边的管事张妈妈，护在张夫面前，伸手劝慰着张夫：“夫别哭，侯爷都是气话，您别伤了腹中的小世子。”

张夫哪里肯听管事妈妈的，她通红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崔祯：“侯爷，您再说一遍，您不想要我和这孩子了？”

张氏那双眼睛中是化不开的痛楚和惊慌，她死死地攥着小腹上的衣衫，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旁边的申氏半晌才回过神来：“妹夫这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话？我家小姑辛辛苦苦打理内宅，为了能生下一儿半受了多少苦侯爷可知晓？您一句话就说孩子也不要了，这多伤心？”

申氏说着想起前几张氏给她看的那些药方，她看向张氏屋子里的道：“那些药方呢？拿来给侯爷看看。”

申氏抿了抿嘴唇，这些年小姑为了定宁侯不惹非议，从来不与他们说朝堂上的事，却召来侯爷这样一句话，老爷常说侯爷立下不少功勋，但身为武见惯了生死，淡薄得很，从平里侯爷对张家的态度就能看出些端倪，不似老爷那样就连申家族上门求助，老爷都会全力去帮衬。

她真怕侯爷一时激怒伤了小姑和腹中孩儿，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从怀远侯府出来，小姑应该就发现了异样，所以才会央求她一起来崔家，她为了小姑总要缓缓眼下的势。

管事妈妈伶俐，立即捧出一只半大的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摞药方，从这些药方上就能看出张夫怀孕的辛苦。

申氏正想要劝说崔祯好好与小姑说话，就算真的出了事，也要顾及小姑肚子里的骨，却有一个声音骤然进来。

“夫的孩子矜贵，我们的孩儿也是一条命啊，那也是侯爷的骨，”孙姨娘忍不住哭喊出声，“夫，您为何要让江妈妈杀我的孩儿？”

申氏一惊，她转看向张氏，张氏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只看着崔祯，旁说什么话，她好似一概都听不进去了。

崔祯看向地上的江妈妈道：“你如何害的孙姨娘和孩子，仔细说出来。”

江妈妈磕了几个，哑声禀告：“我将凉药放在了孙姨娘的保胎药里，孙姨娘才会小产，孩子出生之后，我趁着别没注意，就……又将毒药抹到了孩子中。”

崔祯道：“谁吩咐你这样做的，毒药又是哪里来的？”

江妈妈看向张夫：“是夫……夫让我这样做，我将这些诬陷给了姚清，然后……夫就提携我去了大厨房，又过了一年成了厨房的总管事。”

申氏皱起眉，在她印象中张氏绝非心狠手辣的，张氏真的这样做了？

申氏走过去拉住了张氏的手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如果有误会你向侯爷解释清楚。”

张氏还没开，身边的张妈妈望着地上的江妈妈：“可是夫亲吩咐你的？毒药也是夫亲手给你的吗？”

江妈妈眼睛一缩，她转看向崔祯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崔祯淡淡地道：“照实说。”

江妈妈这才道：“吩咐我的是张妈妈，毒药也是张妈妈给我的，虽然夫没有亲说，但是……但是谁都知道张妈妈是夫最信任的，而且若非夫的意思，我怎会成为厨房管事？”

江妈妈仔细想了想：“对了，那天晚上姚清在杨姨娘院子里发现了我，夫让张妈妈审问我，我也是按照张妈妈的吩咐，冤告孙姨娘陷害杨姨娘，如果夫不知晓，后来姚清姑娘被抓的时候，夫怎么会说我并没有冤告孙姨娘，由此可见张妈妈是听从夫的吩咐办事。”

“你是受了谁指使冤告夫。”张妈妈听到这里，恶狠狠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花斛，就要向江妈妈上打去。

张妈妈还没有冲到江妈妈面前，就被两个粗使婆子夺走了手中的花斛，一脚踹翻在地。

张妈妈仍旧竭力呼喊着：“你这个恶仆竟然诬陷夫，你该死。侯爷不要听她的话，夫一心一意待您，为您受了多少委屈，您不能这样对待她啊？这两个一个是婢一个是姨娘，加起来比不上夫半根手指，侯爷您不可为了这些下贱的……”

“啪”地一声，粗使婆子狠狠地掌掴在张妈妈脸上。

张妈妈目光狠地盯着那婆子，一吐沫啐在婆子脸上：“你是什么东西……”

“啪”又是一声，张妈妈脸颊高高地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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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婆子没有给张妈妈喘息的机会，一掌一掌地打了下去。

“不要打她。”张夫终于回过神来，她向前几步就要阻拦，却被婆子死死地拦住。

张夫失去了往的温婉，手臂向前伸展着，声音尖厉起来：“放开我，你们谁也不要再打她。”

“求求你了侯爷，”张夫跪在地上哀求崔祯，“张妈妈是我的娘，除了父亲母亲之外，我最亲近的了，就算她做出什么事，都是为了我。”

张妈妈见张夫如此，整个开始剧烈地挣扎，身体却被婆子死死的压住。

“是我，”张夫道，“是我，侯爷，我认了，是我将毒药给的江妈妈，让她毒杀了你的儿子，你杀了我吧，拿我和孩子的命抵给您的妾室和庶子，只求您不要再牵连别。”

张妈妈终于推开了压制着她的婆子，喊叫出声：“是我做的，她们害了夫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能让她们好过，事发之后，我告诉夫，夫为了保住我，这才将罪责推在姚清姑娘身上。”

“是吗？”崔祯看着张夫，“这么说在庶子死之前，你一无所知？”

张夫面如死灰地摇：“不，我知道，都是我，是我做的。”

张妈妈定定地看向崔祯：“侯爷，您这是要死夫啊，不是夫做的，夫现在也会认下，难道您看不明白吗？”

张妈妈说完又去看张夫：“那夫说说，给庶子用了什么毒药？又是让谁去买来的？”

张夫一时哑然。

崔祯目光沉地落在张氏身上：“既然说不清楚，那就请顺天府衙门的来吧！”

张夫打了个冷颤，抬起看向崔祯：“侯爷真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