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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等走进午门时，看见了奇特的一幕，下差点掉到脚指上。

弘治皇帝绕着午门的广庭慢走，见了他，正色地问候：“李师傅来了。”

“臣见过陛下！”李东阳微微躬身行礼。

身后几个惊讶万分的大臣，也一同行礼。

弘治皇帝没顾得上他们，气喘吁吁地从眼前走过去，李东阳拉住萧敬：“陛下这是？”

“汪大夫说，陛下整坐在殿中阅奏，对身子不好。”萧敬说完，急忙跟着跑上去。

他常常强身健体，又会功夫，跑几圈无事。

就怕陛下摔到了，会武功之，对寻常的体质敏感，陛下的身子骨，恐怕连书生都不如。

李东阳陷沉思中，忽然想起了李兆番。

谢迁道：“自登基后，陛下少有这般练过，出来走走也好。”

练武可强身，这是常识。

跑步虽不在练武之列，却也能强健体魄。

严成锦进宫了，听奉天殿的太监说，陛下今一早起来，就开始晨跑。

希望还来得及，有汪机的医术，三年后应该还能活着的吧？

……

天津港，

十二艘大船慢慢靠近港，这支船舰的编制完整。

由火长、舵工、班碇手、阳官、水手组成，此外，还有几千个力士和军士。

一路北上，击沉了两艘倭船，所向披靡。

李康对着李兆先道：“这一路来，劳烦李公子了。”

李兆先是船上的阳官，不仅看罗盘，还负责观测和预报天气、风向。

才会使一行，如此快抵达京城。

李兆番道：“还是要尽快将达伽马押到京城，给陛下处置。”

达伽马登岸后，一直在寻找那五十门火炮。

李兆番命避而不战，反倒观测起了天气，海南极易下起狂风雨。

一下雨，湿气和雨水都会使火药受。

弗朗机的火器不能用了，在战中吃了大亏。

达伽马被李兆番擒获，押送回京城。

一并带回京城的，还有海南的秋粮，总共六十二万石。

朝廷秋税收粮，一共才收四百八十多万石，现在，单单海南一个布政使司，就收了六十二万石。

陛下听闻后，必定龙颜大悦。

李康道：“这次对抗弗朗机，李公子当记首功，本官会向陛下禀报。”

李兆番忙道：“不敢，学生也是受了严大指点。”

靠岸后，李康先押达伽马回京城，这样最快两，就能到京城。

而李兆番等，则走漕运，将粮食运到京仓。

几十万石粮，若走陆运，极耗费力和财力。

走漕运才是最省银子的，只是会慢一些。

李兆番感慨道：“不知父亲如何了。”

“大哥不必担忧，父亲大病一场后，身体已恢复过来，说起来，严大是李府的恩。

只是、父亲因你南下，一直未同意小妹与严大的婚事。”李兆番道。

李兆先懵了，想不到他南下，还会带来这样的影响。

兄弟俩在船上呆了两，眼看京城就在眼前了。

……

都察院，下值了。

严成锦穿过的值房前的小路，看见张家兄弟，抱着双手在等。

“两位爵爷可是要殴打本官？”

张延龄气得咬着牙齿：“不错，咱们就是来揍你的！”

听闻，陛下喝了神牛的后，病好了。

牛卖出十两银子一小罐，每售罄一空。

这是他从西北一路赶回来的牛，就这般送给严成锦了。

严成锦转过，撒腿就跑。

张鹤龄跺了跺脚，一掌呼向张延龄：“你知他胆子小，还吓他作什么！”

张延龄极为委屈，以前他还敢吆喝哥哥一声，如今寄篱下，吃多大米饭，便会被骂得抬不起来。

哪里还敢顶撞张鹤龄。

张鹤龄嗖地一声冲出去，忙喊道：“贤侄，咱们是来买牛的，给银子！”

碍于陛下和张皇后，他不敢对严成锦动粗。

此子一封疏奏，就可能招来陛下的伤饬。

他怕陛下把他的宅邸和田庄收了。

严成锦转过身来，带着几分警惕。

他正要跑回都察院喊呢，那群御史打起来，天打雷劈都不松手。

“二位爵爷要买牛？”

张鹤龄堆着笑意：“是啊，贤侄想怎么卖？”

“公牛五百两，母牛一千五百两。”严成锦一本正经道。

刘文泰这几，正在努力给牛工催。

生了崽子，再卖给张鹤龄就是。

“哥，买公的，公的便宜。”

“公的下吗！”张鹤龄怒骂。

他暗自庆幸，差点又被这小子忽悠了。

心里算了一笔账，一母牛一产五十斤，能装五十小罐。

一就是……五百两！

三就能把本钱赚回来了？

张鹤龄乐道：“四，我全买了，你今就送过来。”

严成锦摇摇：“还在肚子里，爵爷可以先定金，生下来后，自然会送过去。”

张鹤龄犹豫一番，料到了这小子不会卖母牛，小的也不错，年底就生出来了。

听闻牛的寿命，只有二十年。

那五牛已老，活不了几年，到时候，这的生意……

想到这里，痛快的了银子。

严成锦刚收好银子，就看见了奉天殿的小太监，前来宣旨。

小太监道：“严大，李康大押着弗朗机宫了，陛下召您和九卿，去奉天殿议事。”

达伽马抓回来了？

严成锦有些诧异，李兆番真有几分李东阳的谋略，竟能把活的达伽马抓回来。

此扩张海外，征战许多国家，未尝一败。

他的掠夺，给葡萄牙带来了许多财富。

严成锦抓他的动机很简单，大明还没开海前，海外的蛋糕，谁也不能动。

奉天殿，

弘治皇帝面无表，望着眼前这文弱的弗朗机，除了服饰和肤色，看起来与大明的汉，也没有不同。

李东阳和刘健等站在两旁。

达伽马被押跪在地上，手上绑着绳索。

弘治皇帝问道：“严成锦还没到吗？”

殿门外的小太监走进来：“回禀陛下，严大来了。”

只见，严成锦跨大殿中，朝弘治皇帝行礼后，看向那两个弗朗机。

其中一个，应当是李康带来做翻译的。

弘治皇帝蹙眉道：“侵扰我大明疆土，你可知罪？”

稍微高大的弗朗机，向达伽马翻译。

只见，达伽马嗤笑一声，有恃无恐地说了一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