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白星雨脸色越是不好，“我看他确实清贫，又命给了他取了五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或许他有其他急用……”

圣训，百善孝为先，作为一个读书上进的学子，还有什么比卧病在床的母亲重要？

“哼，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他连生养自己的母亲都可以不顾，一心钻营所谓的仕途，这样的即便侥幸得偿心愿，你以为他会一心为民？”

就在两沉默间，闻不知背着手走了进来，想到那个庄秀才，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先生所言极是，是在下愚钝。”

“伯爷不但不愚钝，还是个聪慧之，只不过，这瞧的眼神，确实需要练几年。”闻不知坐在白凝香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

“庄家那小子从小就是个机灵的，读书也上进，就是太近功近利，让看着不舒服，老夫一辈子倔强，自然看不惯他那般作态。”

说到这点，闻不知叹气，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的那么面目可憎了呢？

想他小时候一心求学，一天有大半天的时间往他这里跑，总是认真的询问他各种问题，他看这小子还不错，得着空闲，就给他讲解一些文章。就当点拨他了，至于能不能吸收，就看他个造化了。

当时庄老汉还活着，看儿子经常往他这里跑，觉得过意不去，便隔三岔五的给他送一些柴火，送些青菜什么的，时间久了，他跟庄家就熟悉了。

他看那小子还算勤奋，就给他指了条道，让他去学堂念书。

五年前，庄家小子中了秀才，全家自然高兴，家里出了个读书，是件有出息的事儿，但是随之而来的也是困难，庄家只是一般百姓，勉强维持温饱，想要供一个去书院读书，还是很吃力的。

京都内的书院不少，但是适合他读书的地方只有四山书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里的院长是他曾经的一个老友。

秦院长在策论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两闲来无事，偶尔也会小聚讨论几句。

庄老汉过来求他，让他引荐庄家小子去书院读书，当个走读生，不用住校，为的就是能省下不少开支。

看着那双渴望的眼神，他当时也不忍心就此埋没一颗读书的苗子，就点答应了，找了院长，说明了庄家小子的况，例让他了学院。

可惜没过多久，庄家小子便又来求我，说想拜在秦院长门下。

他跟同窗流时，得知众差不多都有老师，只要拜了名师，师出有名，以后下场考试更顺畅。

于是，他有求到了自己眼前，希望让他从中说和，让秦老收他为门生。

这种强迫收徒的事儿，确实让他为难，作为学者，每招收门生的习惯不同，看重的东西也不近相同。

但是有一点却无法改变，但凡有点名气的学者，收门生都有自己的要求跟喜好，秦老没看上庄家小子，定然是有原因的。

他虽然跟家是故好友，但也不能强压着去收个不喜欢的门生吧？

结果倒好，那小子一看他不乐意，一脸不高兴的回去了，之后庄老汉就出现了，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条熏跟两盒果子。

见面就下跪，让他帮忙引荐，全了孩子的一片苦心。

最后把他磨的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四山书院走一趟，去了才知道，秦老确实有意收一个资质不错的门生，并且他已经有了选。

当时秦老是怎么跟他说的？

“庄家小子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太过世故了，作为学子，心思太杂终究走不远。”

等他回家，就看到等在门的庄家父子，看着两双期盼的眼睛，他没有隐瞒。

“秦院长已经有门生选了，而且今年他只收一个。你刚学半年，学院夫子那么多，以后定然有机会拜师的。”

“那怎么能一样，秦院长是整个学院最好的导师，只有拜在他的门下，才有机会出。”

当庄家小子冲他喊出这句话时，他当时也就愣了一下，就笑了。

“你知道秦院长为何没选你么？他说你心思太杂，与读书不利。”

自己说完这句话，庄老汉一愣，没听懂他的意思，但是庄家小子却红了眼，看他的眼神带着怨恨跟仇视，冲着他怒吼了一句，就转身离去了。

“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终有一天，我要把看不起我的都踩在脚下。”

自那之后，他真的没有再见过庄家小子，听说他依旧在四山书院读书，到最后也没秦院长门下。

之后的半年，他跟秦老对饮时才得知，老友预收门下的那个学生出了意外，摔断了腿，不得已，只得退学离开。

看着老友遗憾的神色，他突然间就沉默了，事过去太久无法追究，但是凡事有因必有果。

有次遇见，他无意中问了一句，虽然庄家小子否认了，但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却没有躲过他的眼。

那一刻，他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一生读圣贤书，教导学子求仁得仁，到最后仍旧无能为力。

听着闻不知的叙述，白凝香姐弟对视一眼，怪不得他看到庄晓莲反应这么大，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

“先生不必为不值得忧心，你的那位老友说的没错，心思不纯的，是没有福气走远的。”

即便侥幸的了点好处，哪能次次都能如愿？

靠运气，耍手段，总归有露的一天。

白凝香看着闻不知眼里的黯然，还有那双透着沧桑习气的眼睛，忍不住劝了一句。

“姐姐说的没错，先生不必介怀。”白星雨回过神，对于庄秀才的所作所为，极为不齿，但却莫名的又觉得他可悲。

“娘娘不用劝诫，老夫心里有数，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走歧途，却无能为力，心里有点不舒服罢了。”

闻不知自嘲的笑了笑，他倔强了一辈子，极少求，两次都是为了他。

不求他感恩，却也没想惹来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