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和萧孚泗杀了一阵,已经满身是血,团龙褂上也被撕开了几道
子。
虽然萧孚泗暂时被杀退了,但是他们却在天王府周围放起了一把火,火势正在迅速地蔓延,几乎半个天王府都被陷在火海之中。
”西王娘,”李秀成气喘吁吁地说,”你把幼天王接出来,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又转身对幼天王道,”陛下,恕臣在
军之中不能全礼!””忠王!”幼天王看到李秀成的一身血迹,有些感动。
幼天王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从街
的拐角处,忽然又是一波湘勇杀了过来。
李秀成刚要拔刀去战,洪宣娇道:”忠王,你护着幼天王先走,这里就
给我吧!”她正要带着采菱等
杀上去,忽然从天王府的一道侧门里,冲出几名
兵来,从斜刺里截断了这
杀气腾腾的湘勇,将他们撞了个
仰马翻。
”嫂子?”洪宣娇看到了赖莲英,穿着一身戎装。
”宣娇,你护着幼天王先走!”赖莲英砍翻了跟前的两名敌兵,退到洪宣娇的身边,从怀里摸出一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黄旗,塞了过去,”你把这个拿好!就算天京被攻
了,但是太平天国的旗帜不能倒!快走!嫂子我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把幼天王平安地送出天京城去!””这,这怎么行?”洪宣娇道,”嫂子,你护着幼天王,我来抵挡追兵!””别犹豫了!”赖莲英使劲地推了一把洪宣娇道,”你与忠王俱是天国柱石,少了谁都不行!我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王娘,可有可无!这番从天京城里突围而出,还需仰仗你们两个,你快去,莫要管我!”赖莲英说罢,便又转身冲进了敌群之中,拼杀起来。
看赖莲英的架势,已经完成和敌兵缠在了一起,难解难分。
洪宣娇一跺脚,对汪一中等
道:”走!”忠王的
马刚转过一个弯,便见迎面来了一队
马,为首的是信王洪仁发和勇王洪仁达二
,他们带着府上的牌刀手,护着幼西王、幼南王和崇王、巨王等一众幼王,前来和李秀成会合。
”娘!”萧有和与萧有福二
一见洪宣娇,便哭着扑了上来,将她紧紧抱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京城怎么一下子就
了起来呢?到处都是枪声和炮声,孩儿好生害怕!”洪宣娇摸着两个儿子的
,安慰道:”别怕!我们现在要杀出天京城去,和江西的侍王李世贤、康王汪海洋的大军会合,在那里重建小天堂!”李秀成对洪仁发、洪仁达二
道:”本王的
马已经在太平门缺
拼光了,你们这次带来了多少
?”洪仁发道:”出府的时候,摸约有三四千
,可是一路之上,遇到的都是清妖,打打停停,现在只剩下不足千
了!”李秀成道:”总比没有的好!二位殿下,你们且到幼天王车驾那里去,本王自为先锋,替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来!””劳驾忠王了!”洪仁发和洪仁达兄弟一起谢道。
”忠王!忠王!”李秀成刚要开拔,洪宣娇从后面追了上来,把刚刚赖王娘塞给她的那面旗帜摸了出来,道,”把旗帜打上!”一旁的洪仁发道:”小妹,万万不可!这旗帜要是一打上去,阖城的清妖都知道幼天王在这里了,还不是拼了命的往这边围?”洪宣娇道:”你晓得甚么?现在天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王数百个,清妖一
城,他们就各自为战,只有把太平天国的旗帜打上去,才能让他们知道幼天王的位置,诸王才会云集而至!””好!”李秀成道,”那就打上大旗!”他把一名长枪手召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长枪,一刀削去枪
,将旗帜在枪杆上一挂,大旗便立了起来。
他又对洪宣娇道,”这旗帜,还是由你来拿!现在城里兵荒马
的,到处都是太平军和清妖混战,我在前
开路,万一和幼天王失散了,诸王岂不是都向我聚集过来?到时,幼天王的处境危矣!”洪宣娇想了想道:”好!”她扛着旗,和信王、勇王二
回到幼天王的身边,但是总觉得自己举着旗,便施展不开,打不来仗,便回
看看其他
。
汪一中、秋妹、采菱等
也各执兵器,随时准备应战,想必也是脱不开手的。
”娘!”萧有和道,”你要打仗,这大旗要不我来扛吧?”洪宣娇想了想,平时这幼西王和幼天王也是形影不离的,把大旗
给他该是没有问题,便道:”行!不过,你可得记住了,必须时时刻刻守在幼天王的身边,一刻也不能离开,明白了吗?””我明白!”萧有和道。
大旗一举起来,果然城内的各路诸王都开始向天王府靠近,正和清兵巷战的太平军也士气大振。
自从忠王别馆出来以后,李秀成就再没有收到过任何军报,也弄不清此时城内的战局究竟如何。
但想想清妖是从东面的太平门突
的,沿着城墙一路攻克各处城门,此时定是西边的旱西门最是安全,便对后面的队伍喊道:”去旱西门!”李秀成一马当先,刚杀出眼前的这条巷子,忽然迎面便
来了一连串的枪子,噼噼啪啪地打在他身边,差点将他的战马都惊了。
李秀成急忙退了回来,转
望左边一望,但见十余名湘勇正端着枪朝他
击。
他急忙趁着敌
填装枪子的空隙,策马冲了上去,战刀一顿挥砍,劈翻了三四个
,余下的全都被吓得散去。
”走!走!快!”虽然暂时杀退了清妖,但此地不宜久留,李秀成对着队伍后面挥手道。
好在队伍有洪宣娇压着,行动也算迅速,很快就冲过了巷
,往旱西门推进。
刚到旱西门城楼下,李秀成抬
望去,但见城墙上的兵燹更加猛烈,直透云霄,翻滚的浓烟就像一
巨大的怪兽,正漂浮在空中张牙舞爪。
”看!那里是伪天王的旗帜,杀上去,活捉匪首!”李秀成还没想出应对的法子来,已有近百名湘勇已经哗啦啦地朝这边涌了过来。
他万没想到,旱西门也已经沦陷。
原来,在攻城之前,曾国藩、曾国荃兄弟二
已经布置了水陆两师,只能太平门处城墙一塌,便一起夹击。
城里的太平军都往太平门去填补,旱西门却成了空缺,被沿着城墙杀过来的湘勇和城外的大军里应外合,攻
了城门。
看来,天京城的十三道城门已经均被攻
,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撤!往清凉门撤!”李秀成一边拼死抵挡着掩杀过来的湘勇,一边对着后面喊道。
幼天王车驾那边,
况也不容乐观,从四通八达的巷子里,陆陆续续杀出好几队湘勇,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洪宣娇振声疾呼,手里的战刀如雪花般翻飞,已经砍倒了十几名敌兵,谁料湘勇却越围越多,规模摸约已经到了数百名之多。
幼天王却一直在哭泣,他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而且还是身临其境,让他感觉到自己和死已经离得如此之近。
他甚至能感受到死的冰冷的鼻息,令他浑身寒彻。
至于他身边的那些幼王,也都战战兢兢,哭的哭,抖的抖,就像一批丧家之犬。
”西王娘,清妖太多了,杀也杀不完!”采菱还是第一次临阵,尽管也心中发怵,但是一想到惨死在苏州城里的姐姐后,便咬着牙和敌
拼命。
可是砍杀了三五名湘勇之后,却发现身边的牌刀手越来越少,湘勇越围越紧,简直有些力不从心。
洪宣娇也看得臂膀发麻,大声道:”采菱,跟他们拼了!””是!”采菱咬了咬牙,又冲进了敌群,和湘勇厮杀起来。
这时,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李容发的笑容。
那位英俊的忠二殿下,这时要是在自己的身边,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