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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壮观的海庵山门，左重念出了上面所写，细细品味了一番，回身对沈东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实，走。”

此时两伪装成来游览的宁波富家公子，这在普陀山很常见，临近春节，很多外地携亲伴友来此地烧香拜佛。

沈东新看着山门上气势恢宏的四个字，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先前来时还不曾注意，没想到海庵规模如此之大。”

左重擦了擦手上的墨镜：“进去后按计划进行，我尽量接触苦，至少要与他搭上话，其他的给你。

如果发现异常，千万不要表露出来，我们不知道海寺里有没有其他本间谍，如果有咱俩就危险了。”

沈东新瞄了一眼周围，自信说道：“放心，绪的表演和控制，是我们的必修课，我会在附近支援你，况不对就撤。”

左重笑了笑，他们两从小就在一起，根本不用担心默契，这也是他带沈东兴来侦察的原因之一，语言是另一个原因。

两说完拾阶而上，一路上游不断，有衣着华丽的士绅，也有衣衫褴褛的百姓，直到被寺门前的知客僧拦住。

知客僧行礼后说道：“二位施主是来上香的，还是来游玩的，若是游玩可从右侧的山路往海边走，那里有幅摩崖石刻。

走到海边还有座巨石，是登高临远的好地方，攀上岩顶可见东面洛迦山，还有观音菩萨在普陀开辟道场时留下的足迹。”

这话说的很礼貌，其实是在委婉相劝，如果不上香就不要进寺了，看来这里已经成了景点，想必大师们平受游客之扰。

左重听完摇摇：“我们是来上香的，此外还想求见苦大师。”

知客僧听是香客，露出了笑容，侧身让路：“二位一路直行便可上香，至于苦大师，小僧做不了主，施主要是有缘或可相见。”

左重也不再细问，抬脚走进了海寺，这里面的建筑比天童寺要小一些，可更为致出尘，还有一座观音雕像矗立在大殿前。

很多男男跪倒在观音像之下，手里捧着点燃的香束，中念念有词，不停磕祈祷，浓浓青烟顺风飘到了左重的面前。

“哈欠。”左重揉了揉鼻子，这味道有些刺鼻。

沈东新颇有些为难：“咱们也要这样跪着上香？”

左重没有回答，直接走到了功德箱旁，在所有的目光下，往里面投了厚厚一沓钞票。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不知您来本寺是想？”不上香便施了这么多香火钱，香火僧猜不出这位出手阔绰的香客有何目的，只好开询问。

左重面带虔诚，双手合十：“早就听闻贵寺的苦大师慈悲为怀、佛法湛，便特意从宁波来普陀山拜访，不知道能否为我们引见。”

“还请贵客稍候。”香火僧没有犹豫，让身边的小沙弥接过他的活，自己撩起僧袍跑出了大殿，身手颇为矫健。

看着一路小跑的香火僧，左重指着寺门方向说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有缘者相见，看来咱们跟苦大师的缘分不浅呐。”

沈东新目瞪呆，良久后苦笑：“原来这就是有缘，确实不浅啊，够厚的，足足几十元呢。”

左重没有在意，和尚也是要吃饭的，寺庙说到底就是个服务行业，一分价钱一分货，这种收费逻辑和服务等级很合理。

两在大殿里等了一小会，香火僧又飞奔而回，微笑着对左重二说道：“二位贵客请随我来，苦大师今正好有空。”

左重和沈东新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跟着香火僧往大殿后方走去，不多会就到了一间大门敞开的僧房外。

“二位贵客，这里就是苦大师的禅房，小僧先告辞了。”

“好，多谢这位师傅了。”

香火僧站在门外便不再相送，沈东新很自然地停住脚步，左重一迈步走进僧房，看到了正在蒲团上打坐念经的苦。

这座僧房甚为简朴，除了一张床之外别无他物，剩下的就只有各种佛经，甚至连佛像都没有供奉。

苦听见脚步，抬看了一眼，觉得这位一身贵气的年轻有些眼熟，回想了一下，原来是在去天童寺的路上遇到过。

左重双手合十：“见过苦大师。”

苦还礼：“这位施主，我们早已见过。”

左重脸上满是迷茫，疑惑地问道：“不知在何处见过大师，我却是不记得了。”

苦念了声佛号：“老衲曾在前往天童寺路边的茶摊见过施主，还被施主汽车的烟尘弄得好不狼狈。”

左重当然记得，不止如此，苦在茶摊吃了什么点心，喝了多少水，跟同行的说了些什么，晚上有没有说梦话，他都一清二楚。

可苦的话，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只是打了个照面，更不曾谈，按常理来说，别说长相，甚至连当发生过什么都会淡忘。

但苦的话表明他的记忆里很好，这事若放在别身上，左重根本不会在意，可放在苦身上就不对劲了，因为他是谍嫌疑。

一个间谍不可能说这些，任何时候都不要表露异于常的能力，这是潜伏的最基本要求，吸引他注意的间谍是愚蠢的，也活不长。

难道自己的推测有误？苦到现在的反应不但不可疑，还非常正常，这让左重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有意这么说，借此迷惑他。

左重装作尴尬道：“大师好记，失礼了，当有急事要处理。”

苦放下手上的念珠，淡然笑道：“无妨，不知施主贵姓，找老衲又所为何事，听你音是宁波，若烧香应该去天童寺才是。”

这是试探吗，那未免太过直接了，左重将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小姓邢，听闻大师开光的法器很灵验，来此想请回一件供奉。”

苦哈哈大笑：“我看施主你红光满面，衣着不菲，气度不凡，想来是习惯发号施令或者出身仆役成群的豪族，还有什么要求的呢。”

左重摇摇：“家财万贯不过身外之物，一求家中长辈康健，二求弟妹平安，不知道大师能否相助。”

苦不言语，半响开道：“不是老衲搪塞，邢施主所求之事都是天命定数，若是施主家行善事，必得善果，供奉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左重有些惊奇，苦说得如此直白，就差直说自己寺里的东西是假货了，难道是不愿跟富贵家打道，如此低调到底在躲避什么。

左重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听说大师对百姓的请求无不应允，为何邢某的请求就托辞拒绝，莫非大师是对我等豪绅有什么意见不成？

这话传出去，海寺就有大麻烦了，土豪劣绅也是有脾气的。

苦听完不慌不忙道：“邢施主请勿生气，百姓辛苦谋生，心灵上有一个寄托不是坏事，可以让他们向善，化解心中戾气，减少矛盾。

可如施主这样的，太过注重菩萨就有些舍本求末了，如果你能善待雇农和仆，就便是最大的善业，定能护佑你的家宅平安兴旺。

反之为富不仁，苛待百姓，你求再多供奉，也不过是水中月梦中花，等到劫数来了，这些泥胎木偶护不得家财，也保不了家命。”

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