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了。

……

夜色渐渐浓郁，城中开始燃灯。

小乞丐再次走在街上，他已经不敢再跟争辩。

终于，他走到了城中的一处败民居。

远处街面之上，隐约还能听到同族们的愤怒声，小乞丐眼中闪过浓浓悲伤，不知为何突然泪水滚滚。

“原来，他不是英雄……”

眼中的泪水越发汹涌，小乞丐却似乎忘记了擦。

突然他凄苦一笑，小脸上显出苦涩，喃喃又道：“其实我是最明白的，我早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英雄。”

“当他英勇战死的消息传播时，我曾经也在心里产生过幻想，可我知道，这不可能。世上没有比我更熟悉他了，他那样自私的格怎么可能当英雄。”

“为了活命摇尾乞怜才是他的本呀！”

夜间薄雾缭绕，仿佛一抹轻纱，小乞丐喃喃自语着，静静站在院门前留着泪。

足足过去良久之后，他的眼泪似乎已经流。

这时他才伸手擦了擦脸，将所有的泪痕全都擦净，然后，他努力装出一副开心的笑。

他抬起脚，推开门，声音里故意带着欢喜，甜甜的喊道：“母亲，我回来了。今天很幸运呢，我竟然赚到了钱。”

“母亲，您一定很饿了吧？我买到两个包子，全是馅的包子。仅仅才花了两文钱呢，卖包子的汉并没有压榨我。”

“母亲，母亲，您怎么在哭，您偷偷躲着在哭？”

院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隐约看见一个坐在那里，抽噎着，擦眼抹泪。

小乞丐顿时冲过去，脸上尽是仓皇和担忧，急急问道：“母亲，怎么了？您的脸上怎么有伤，发也扯成这样。”

那个双眼红肿的看向他，忽然伸手轻轻摩挲他的额，哭道：“仙儿，仙儿，我们娘俩的命好苦啊，百姓们已经知道你爹是个叛徒。”

“当初我就说，他那种不可能是英雄，我让你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太开心，尤其不能让大家知道，你是新丸城主的儿。”

“可是我的傻仙儿啊，你终于是没能忍住。”

“住在咱们这片民居的，几乎都知道了咱们娘俩的身份。”

“如果他真是英雄，那么身份泄露也就泄露了，百姓们崇敬他，怀念他，必然会善待咱们娘俩，帮着咱们隐藏身份……”

“可他毕竟不是英雄啊。”

“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仙儿，仙儿，你快点逃跑吧，千万不要被汉给抓住。”

……

小乞丐眼中现出凶狠之色，努力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大吼。

‘他’尽力让自己声音小一些，生怕吓到自己的母亲，柔声问道：“母亲，您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还有发，也被扯，到底是谁？是不是您中的那些邻居？”

小乞丐一边柔声问着，双手却悄然的攥起了拳。

明显变的仓皇起来，惊慌道：“仙儿，仙儿，你千万不要来。这事不能责怪他们，他们只是一时忍不住愤怒。”

“仙儿，仙儿，他们没有打娘，娘是自己跌倒的。”

“发也不是他们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坏了发髻。”

不断辩解，声音里全是焦灼。

小乞丐吸了一气，轻轻点道：“好的，母亲，孩儿记住了，不是那些打的您。”

‘他’说着脸上再次努力装出笑容，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包子捧到眼前，柔声又道：“母亲，先吃东西吧。”

脸色还是焦灼，眼泪汪汪看着‘他’，不断道：“你先答应我，不能嫉恨那些。”

小乞丐乖巧一笑，道：“您知道的，我从小就格温婉。不会记仇，不愿记仇。”

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的呼出了一气。

她再次伸出手，轻轻摩挲小乞丐，母光辉充斥满脸，温柔无比的道：“丫，咱们离开这座城吧。你每天扮男装，终有一天会露馅的。咱们娘俩去别的城，也是可以好好生活的，汉们并不苛待高句丽，任何一座城池都能让咱们活下去。”

可惜这声温柔的劝慰似乎没用。

只见小乞丐‘嫣然’一笑，故作轻松的道：“母亲，咱们不能离开呢。相比其它的城池，孩儿认为这里更适合我们。”

脸色明显又仓皇起来，道：“可是，可是咱们的身份……”

说着看向小乞丐，语气十分担忧道：“尤其是你，新丸城主的嫡，若是有去向汉告发，汉很可能把你抓起来。”

小乞丐笑的越发‘甜’了，欣然道：“那样更好呀，我正愁没有机会进大都督府呢！”

‘他’说着停了一停，眼中悄然闪过一抹恨意，轻声对又道：“娘亲您知道么，汉那位领主要开国了，但他并没有把高句丽当成疆域，而是分化出来准备让高句丽自治……”

“母亲，我不想再当乞丐了。”

“我要去向汉低，去应征他们的官吏。”

“当了官吏之后，就有俸禄可拿，那时候，再也不用让您挨饿了。”

小乞丐满脸甜甜，向母亲诉说着未来。

但是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当了汉官吏，才能握有权力，那时候，我要把今晚打您的都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