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戈上下打量她，本来有点气，可是她这滑稽的小模样儿太招乐了，他忍不住翘起了唇角，“至少要赔你一套衣服，带你去洗个发吧？”

“不用。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于休休气嘟嘟的，整个还处在被霍仲南误会的癫狂状态，看他十分不顺眼。

霍戈无奈叹气，“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你总得告诉我吧？你看我这……多冤枉，是不是？”

于休休即便再生气，但还是个善良的孩儿。尤其霍戈刚才那么做，从某种角色上来说，也是为了保护她。要不然，他离得远些，不至于被泼了一身。

想想，她这么迁怒于他，确实不讲道理。

于休休停下脚步，抬抬眉梢，“你想知道啊？”

霍戈点点。

于休休斜着眼睛瞅他。

两个就这么站在展示的中间，又红又黑又白的颜色，霍戈比于休休还要惨一点，就连那一张英俊的脸上都染了红油漆，像个演舞台剧的小丑。

于休休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

噗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功了，控制不住，一直笑得眼泪掉下来，弯了腰。

“哈哈哈，走吧，咱们去洗换衣服。”

霍戈展颜，“不生气了？”

于休休摇：“没什么可生气的。反正我和他已经这样了，误会就误会吧。”

霍戈抬抬，“他误会什么了？”

于休休脸颊一臊，不好意思说霍仲南误会她是他的了，只用一个冷眼剜过去，再赏给他一个白眼，“要你管？闭嘴吧你。”

“真是无。”霍仲南啧一声，笑着用手指挑了挑她染红的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于休休边说边往走前。

“你严肃一点。”霍戈轻轻扼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你这样对话很不礼貌。”

“问吧。”于休休停下来。

“你还着他？”霍戈眉抬了抬，随随便便的语气，有几分调侃，又有几分真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于休休瘪着嘴，一副准备翻脸的样子，不高兴地拉着脸。

“因为我很好奇。”霍戈语气很平静，勾起的嘴角，带着笑，哪怕身上有可笑的油漆，也无损半点风度。

于休休目光闪了闪：“那就抱歉喽，我不想告诉你。回答完毕，走吧。”

“喂，你不讲道理。”

“我于休休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她回望他，一脸促狭。

霍戈叹声，笑盈盈地走近，“说说呗。我想知道。”

“想知道啊？那你求我啊！”于休休半开玩笑半认真，朝他挤了挤眼。

霍戈果然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只一笑，就拱起手：“求你。姑，说吧。”

于休休哦一声，“我让你求我，我又没答应，你求我，我就一定要告诉你？哈，想什么呢。”

“……喂，于休休。”

霍戈无奈地摇摇，凑到她的耳边。

“你再这么欺负我，我要收拾你了？”

于休休哼哼，瞪他一眼：“走快一点吧，咱们这样儿不丢啊？”

两个说着话走出展厅。

在另一侧的展台边上，霍仲南手擦在裤兜里，看着他们的背影，眉皱了起来，目光久久没有挪开。

钟霖目睹了全程。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会突然冲过去找于休休，又突然调就走，吓得他心脏就像过山坡似的，七上八下，吓点没吓死。

看着晴不定的老板，他胆战心惊地问。

“霍先生，咱们是走，还是？”

霍仲南没有看他，目光仍然盯着展厅大门，“本来我还担心，那天她哭得那么厉害，是不是我忘了什么，伤害了她。”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

钟霖觉得后面应该还有一句，拔高了心弦。

可惜，他冷笑一声，收回视线，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们走。”

~

于休休换了衣服，洗了发，径直回家，而霍戈被叫去派出所。泼油漆的事，凯利国际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那边的事，他要赶过去处理。

可是，同为受害者，于休休除了对霍仲南的气恨之外，连泼油漆的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

比起泼在身上的油漆，霍仲南做的事儿，就是泼在她心上的硫酸。

凭什么那样说她啊？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定罪。

于休休恨得牙根痒痒，坐下来用手机编辑了至少五千字的消息，要发过去骂他，骂钟霖——

然而，不等发送，她就淡定下来了。

不怪他。

他忘记她了，彻彻底底的忘记了。

就连网络上，关于他们的过去，都已经抹得净净。解散的群，封掉的话题，删除的贴子，“404”的网页，所有与他们有关的过去，全部被刻意抹去，他从哪里知道她呢？

他们的一切，都已过去。

再去辩解这些，不是很可笑吗？

于休休磨着牙，把编辑好的文字，又一个个删除。

嘀！

有新信息。

于休休翻开一看。

南言：“在做什么？”

于休休嘴一撇：“在生气。”

南言：“嗯？谁惹你了？”

于休休：“一个傻。”

南言：“……”

孩儿粗话好像不太好？于休休后背抵在椅子上，懒洋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问他：“师父，你身体好些了吗？”

南言自始至终没有同意过收她做徒弟，是于休休厚着脸皮自认的师门。平常她都叫南神，冷不丁叫一声师父，完全是为了在他这里找一点安慰。

南言默认了，“还好。”

于休休：“嗯嗯，师父要快点好起来。帮我报仇。”

南言：“报仇？”

于休休想到今天在展厅的事，就一脑门的火气，“最近流年不利，欠收拾的孙子太多了，爷爷有点不够用。”

南言：“……”

默了片刻，他说：“你今天很狂躁，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因为霍仲南啊。

可是对着一个陌生，让她怎么吐槽？

于休休叹气：“因为我亲戚来了。”

南言：“什么亲戚？”

于休休：“大姨妈。”

南言：“你不喜欢你大姨妈？”

于休休一愣，心里的火气居然被这一句无厘的询问给搞没了，一个抱着手机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大姨妈不是那个大姨妈，是孩子每个月都来几天那个大姨妈。”

那沉默了。

南言许久没有回答。

于休休怕自己吓到他。

“师父？”

南言没有说话，发过来一个文档。

于休休一愣，打开一看，是她昨天和他谈起的一个单子。原本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做好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