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霍仲南上楼，照常坐在晨光初绽的阳台上，一张舒服的躺椅，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茶放了许久，那热气快看不见了，仍然没有等来它主的青睐。

不一会，管家上来，“霍先生，艾玛来了。”

霍仲南没有动静，就在管家心忖要不要再提醒他一次时，他起身回。

“走吧。”

……

艾玛是为了叶艾艾来的，说了很多她的事，以及她接下来要照顾叶艾艾的艰难。霍仲南面无表地听完，叫了声，“老鲁。”

管家垂着手上前，“霍先生。”

霍仲南淡淡说：“给她钱。”

管家：“是。”

这个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钱。自从叶艾艾出事，她已经不止来一次了，对于这个养她或许没有太多的感，但是对于她的价值，艾玛还是十分看重。在外岛开个成衣店，除了店铺的费用，赚不了几个钱，她还有个好吃懒做的丈夫，恨不得下辈子就靠着这个养了。

拿了钱，她点哈腰地走了，一再表示会以后会照顾好叶艾艾。

管家送她到门，又叮嘱了几句，一声长叹。

“真不是东西。可怜。”

有句话他在心里憋很久了。

他其实很想问问霍先生，有没有想过把叶艾艾接过来？

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的工，不差一个一张嘴，叶艾艾来了，怎么也能让她生活。

可霍仲南似乎没有这个意愿，他没有吭声，他就不敢开。

“老鲁。”霍仲南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打包点早餐。”

管家从不多问，马上吩咐照办。

霍仲南点燃一支烟，坐在窗边默默抽完，管家就已经准备好了。

“去看叶小姐吗？”

霍仲南看了他一眼，“嗯。”

……

叶艾艾已经醒了，可是她没有起来。瘫软地靠在床坐着，床单上还有几块暗红的血迹，她不让换，不让靠近，胳膊上到处都是伤痕，有些痊愈了，留了疤，有些是新鲜的伤，在晴朗的光线下，红彤彤的，看得触目惊心。

霍仲南进去的时候，她以为是护士，也没抬，不耐烦地说：“滚。”

没有回答她。

霍仲南靠近了病床，将饭盒放在床柜上，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她。

叶艾艾心生警惕，猛地抬。

“霍？”

看到这张英俊又憔悴的脸，她眼泪哗地滚下来。

“你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霍仲南沉默。

“你知道吗？我可想你了，好想，好想。”

她朝他张开双臂，想要抱抱。

霍仲南侧过身，打开食盒，端到她的面前。

他不说话，叶艾艾看着他，嘴皮微微一颤，也不说话。

“吃吧。”他终于开。

叶艾艾嘴唇颤抖起来，那两只伤痕斑斑的手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绪，就好像根本看不见，更别说流露出一丝半点的心疼了。

“不想吃。”叶艾艾失望地垂下，“我也不要在医院。”

霍仲南说：“你要治病。”

“我没有病。”叶艾艾倔强地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霍仲南的表，又瘪瘪嘴，将手臂缩了回来，“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不想我去缠着你。”

霍仲南没有说话，叶艾艾又重复一遍：“你是这样想的吗？”

“这不是关。”霍仲南看了看坐在床上孩儿，“你也缠不住我。”

“我知道。”叶艾艾吸了吸鼻子，说：“可是你对我有歉疚，你怕别说你……”

霍仲南哼了声，“我不怕说。”

“于呢？于休休，你也不怕她吗？”

说到于休休，她的绪就激动起来，拿着饭盒的手不停地颤抖，像帕金森症状似的，根本就拿不住。

霍仲南看了一眼，“老鲁，叫护工。”

他说完就往外走，叶艾艾见状，猛然从床上跳下来，饭盒掉地上也不管，赤着脚，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拖住他的胳膊，“你别走，我不胡说八道了。你不走。”

她穿着短短的裙子，发卷成大大的波，有些凌，但不减姿色。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她是个好看的，她读得懂男看她时慕的眼神儿。可是，在霍仲南面前，这些好像都没有用。

他看她，从无表。

“霍？”她摇他胳膊，想撒娇。

霍仲南看着她，沉默片刻，“你抽烟了？”

“抽，抽了一支。”叶艾艾目光闪烁着垂下，揉了揉鼻子，那是一种烟瘾犯了的动作。

霍仲南眯起眼，慢慢甩开她的手。

叶艾艾看着他绝的样子，捂着脸坐下来，抽泣着趴在地上，突然抱住双臂，低着，双肩颤抖起来，长发遮住的脸，看不到表，但是状态很不对。

霍仲南停下脚步，回抬起她的下，发现她瞳孔放大，面色苍白，嘴唇乌紫，咬着牙，额上青筋起，眼睫毛随着身子在颤抖……

这模样，激起他一身的皮疙瘩。

“叫医生。”

……

叶艾艾被推到了洗胃室。

霍仲南站在走廊里，脸色沉得可怕。

老鲁在他身边，一动不敢动，直到医生出来，他才敢上前去问。

医生严肃地看了他们一眼，“服用药物过量，我们为她做了催吐，洗胃，目前来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医生停顿一下，做了个无奈的摊手动作，“她似乎不想活了。”

霍仲南皱眉，朝医生点点。

医生看了他一眼，又说：“家属，还是多鼓励吧。很多hiv都活得很好，关键是心态。”

霍仲南嗯一声，“我去看看她。”

刚洗过胃的叶艾艾被送回了病房，像个尸体般躺在病房上输，没有半点声息，护工刚给她换了衣服，正在清理她的脸。钱拿得多，护工的工作也很认真，看到霍仲南，又是点又是鞠躬。

霍仲南问：“醒了吗？”

护工点点，叽哩呱啦说了一堆。

“嗯。”

霍仲南摆摆手，她出去了。

……

叶艾艾一动不动，好一会儿，眼角流下泪来，沙哑着声音，“你满意了吗？我已经毁了。我这个，已经毁掉了。”

霍仲南看着她，“除了你自己，没毁得了你。”

叶艾艾猛地转过，死死盯住他，委屈地说：“……如果被注hiv和毒.品的，是于休休。你也会这么面无表地告诉她吗？”

霍仲南眉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别提于休休，叶艾艾知道。

但她太痛了，从间炼狱里活过来的，还有什么可怕？

她太嫉妒被他保护得好好的于休休了。

她咬牙看着他，恶狠狠的，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料到，他居然笑了声。

“如果是她，不会像你这样自报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