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份，只留了两个青年道在那处等消息，便又折返了善县。

道明带着广南府的侍卫进了山，太清太玄两位师叔，领了几个青年道，打了万寿观云游道的幌子，在善县城郊，靠山脚下那一带云游。

道齐见也帮不上忙，便脆装作跟之前的道明是一路的，还用了那个借，称是万寿观几年前治过牛家村的病，听说那处病多，往这处云游便想进去看看，却找不到进村的路，就想找找有没有牛家村的，问问况，顺便问问路。

道齐素来为玲珑，他不像道明那样，只往医馆钻，反是进了市井中的茶馆，花了两个大钱买了碗茶，又跟那茶博士攀谈起来。

大晌午的，店里客不多，那茶博士也乐得跟客说说话儿。见得他一身道袍，便问他是在哪处清修的。

道齐也不掩不藏，直接便道明自家身份，那茶博士听说是万寿观出来云游的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蹦了两蹦往柜台去找了掌柜的。

掌柜的听说是君仙山万寿观来的，从那账本子上抬起，仔细看了道齐几眼，见他一身黑色道袍，风仪气度都极其出众，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寻常山野小观能养出的弟子。

掌柜的忙把才刚收进去那两个大钱又拿出来，又对那茶博士说了句什么，半躬着身子，恭恭敬敬把那两个大钱换回来道：“小有礼了，仙长难得世，往我们这小店喝一盏茶，这是小店那个，叫蓬荜生辉，怎能叫仙长掏钱。”

道齐正一脸错愕看着那茶博士的反应，再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谦恭的掌柜，心想着，无论如何，今天这事儿，只怕能有点谱儿了。

道齐也不接那钱，只笑着点了点：“贫道万寿观道齐，花钱买茶，理所应当，掌柜的这是？”

那掌柜的忙道：“不应当不应当，别说喝小的一碗茶，便是小的这命，也是万寿观的仙长救回来的，他还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看看，小的这店虽说不起眼，可比起从前在村里种田，这可不是后福嘛！”

几句话之间，那茶博士双手捧着个托盘，从后灶房里出来，恭恭敬敬，把几样瓜果点心，还有一壶新沏的茶，摆到桌上，又替道齐换了茶盏，面上的笑直没鬓角：“仙长尝尝，这是咱们这处山上独有的新茶。小的经常听掌柜说他当年被万寿观的仙长救命的故事，今终于得见了一回真，可不是跟仙一样么！”

道齐道了谢，四周扫了一眼，便又笑道：“掌柜的若是不忙，不妨坐下来同饮一杯。”

那掌柜的一边落座一边点道：“不忙不忙，能跟仙长在一张桌子上饮茶，是小的福分。”

说着麻利地拿了茶盏，倒了盏茶，又招呼着道齐用瓜果点心，再顺道：“小可是一直记着，救了小这条命那位仙长法号太清，不知那位仙长如今可还健朗？”

道齐心里一喜，当即便道：“太清师叔此刻正在城外，这会子应当正在替看诊。”

那掌柜的一时大喜过望：“这可真是，这可真是，不瞒您说，小的一共上过万寿观两回，两回都没见着太清仙长。小阿爹从小儿便对小说，得恩果千年记，何况是这救命大恩，小总想有朝一，能当面给太清仙长磕个，没成想，今总算能了了这心事了。”

说着那掌柜的便站了起来，长揖道：“还请仙长带路。”

道齐忙站起来侧身避过，又扶了那掌柜的坐下：“施主先不要着急，师叔他们行踪不定，这会子出城只怕也要扑空，师叔代了，让贫道进城办完事，天黑之前，到城外辛家集找他，只贫道这事，实在有些为难。”

那掌柜的惯是开门做生意的，忙问道：“不知仙长有何难事？这善县城里，小还是极为熟悉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打听点事儿。”说着便把那给牛家村治病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

那掌柜的越听眼越亮，待得道齐说完，他四下看了一眼才道：“不瞒您说，小的便姓辛，就是那辛家集，小那处，当是离那牛家村最近的镇子。也难怪您如今在这善县城里问不到牛家村的事。”

那掌柜的说着又靠近了些，继续道：“他们那村子，如今在我们这地界儿上，都说是被厉鬼索了命，现在这城里，连说个村名儿都怕惹了不祥，便是那些从前从牛家村嫁出来的媳子，都改说是从辛家集嫁出来的，还有那一两户心狠的，直接休了妻……”

“现如今这善县城里，只有一个，仙长或许能去试试。”